云子姝明白他的意思。
學(xué)子寒窗苦讀十年是為了功名利祿,光宗耀祖,內(nèi)宅妻妾勾心斗角是為了恩寵和權(quán)力,帝王之家明爭暗斗,刀光劍影,是為了至高無上的那張椅子。
上至帝王將相,下至販夫走卒,少有人能把感情當(dāng)飯吃,哪怕是最親密的夫妻也比不上榮華富貴來得重要。
何況天下男人一旦有了權(quán)力,三妻四妾是常態(tài),誰會一生守著一個女子?
若不是有過前世經(jīng)歷,不曾親眼見過司滄為她報仇被萬箭穿心的一幕,云子姝即便喜歡他,應(yīng)該也不會輕而易舉交付所有的信任。
可是她偏偏見了。
如果一個人能為她復(fù)仇,能為她赴死,能因為她的死而悲傷絕望,她覺得就算以后登臨九五,他心里最重要的依然是她。
或者退一步,就算真有那個萬一,她也覺得沒什么好損失的,畢竟前世他已經(jīng)為她全心全意付出過一次,這一次就當(dāng)還他一片情深又如何?
“司滄。”云子姝斟酌須臾,正色開口,“你該知道我武功不如你,計謀不如你,女子在各方面其實都會稍稍遜色于男子,就算我真的做了大雍女皇,難道你要跟我分隔兩地,一人管一個國家?”
“當(dāng)然不是。”司滄搖頭,“以后東幽可以歸屬于大雍所有。”
“這肯定不行,不能因為我而讓東幽陷入內(nèi)亂。”云子姝笑著,“傅南川和皇甫凌風(fēng)聽命的是你,他們愿意服從效忠的人是你,若日后某一天你這大雍和東幽都將歸一個女子掌管,他們絕不可能同意。”
司滄抿唇沉默。
“當(dāng)然,可能你有你的辦法,能做到讓他們同意,但這種同意絕不是心甘情愿的。”云子姝輕嘆一口氣,“大雍弱于東幽,以后被東幽吞并我可以接受,但是若東幽強(qiáng)國成為大雍附屬,且不東幽這些武將什么想法,你會不會成為東幽朝臣心里的罪人,單是大雍皇族那群懦弱無能之輩,他們又怎么配?”
司滄不發(fā)一語地著她。
“你若能我尊重我,一生一世不變心,我不做女皇也形同女皇。若你變心,我就算坐上女皇之位,也不可能阻止你變心。”云子姝伸手劃著他的脖頸,慢慢劃到胸膛,“反正大雍不是東幽的對手,我也不會是你的對手,結(jié)果還不是一樣的?”
司滄抓著她到處撩火的手,聲音低沉冷靜:“殿下不覺得自己此時的這番話過于理智?”
云子姝嗯了一聲:“確實挺理智的,理智地認(rèn)識到自己并不適合那個位子。”
“不是。”司滄聲音堅定,帶著某種讓人無法理解的執(zhí)著,“沒有人比殿下更適合那個位子。”
云子姝不解:“為什么?”
“因為權(quán)力只有抓在自己手里才可靠,別的人都不可信,就算是我——”
“噓。”云子姝抬手抵著他的唇,語調(diào)里多了幾分霸道,“記著你的身上刻了誰的名字,烙了誰的記號就行。哪天若是背叛我,當(dāng)心我對你不客氣。”
司滄沉默片刻,忽然悶笑一聲:“殿下要對我怎么個不客氣?”
“休了你算不算?”云子姝挑眉,“若不算,那就是老死不相往來?”
“不行。”司滄伸手把她緊緊擁在懷里,聲音堅定決絕,“我不會給殿下這個機(jī)會,殿下這輩子都休想甩掉我。”
云子姝安靜地被他抱著,感受著他強(qiáng)而有力的心跳,他的胸膛堅硬如鐵,不由自主地讓人生出一股安心感。
“嗯,不會的。”云子姝聲音柔和,“我相信你。”
夜?jié)u漸深,窗外皎月如霜。
偶有夜風(fēng)吹過樹梢,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響。
兩人沒有再就著皇位的問題爭辯,只是云子姝此時并不知道,司滄鐵了心要做的事情幾乎是無法更改的,她暫時也還不知道司滄為何執(zhí)著于完成她的霸業(yè)——嗯,在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