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姝沉默片刻,平靜地開口:“皇后多慮了,我不會無故刁難旁人。馬場刺殺一事是司徒煊和司徒婉所為,他們二人既然已經受到懲罰,此事便到此為止,不會有人再去報復司徒家。”
只要司徒家不再作妖,不再找她的麻煩,她自然能做到得饒人處且饒人,況且司徒煊受了那么重的傷,是死是活都不好。
至于司徒婉,嫁去忠義侯府才是她悲慘命運的開始,以后自然有人好好招呼她,云子姝沒興再關注這個人。
皇后淡道:“本宮不是你的對手,你是不是覺得很得意?”
得意?
云子姝有些意外她居然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有失一國之母的風度。
“皇后錯了。”她緩緩搖頭,“只有整日想爭個高下的人才會因為一時占了上風而得意,我從來沒有與人爭斗的心思,所以談不上得意與失意。”
皇后似乎不以為然:“你現在是贏家,自然想怎么就怎么,否則如何彰顯自己的從容大度?”
云子姝似笑非笑地著她:“皇后雖貴為一國之母,卻到底無法脫離宅內女子勾心斗角的想法。因為在皇后的心里,只有得到了夫君的寵和尊重,才能穩固自己的地位和權力,這種爭斗的心思已經根深蒂固,無法改變,所以就理所當然地認為天下所有女子都該跟你一樣。”
皇后面上浮現冷笑:“伶牙俐齒。”
“我不喜歡與人爭斗。”云子姝不在意她的評價,“更沒興把命運完全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即便那個人是我的夫君,也一樣。”
皇后不可思議地著她:“除了依附于太子,你覺得你還能獨自闖出一片天不成?”
她顯然覺得云子姝這樣的想法不但離經叛道,更是異想天開,甚至讓人覺得她瘋魔了。
別她一個遠嫁而來的女子,就是東幽響當當的世家大族出來的貴公子,都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在東幽這片疆土上,我自然不可能憑一己之力闖出一片天。”云子姝雙手搭在膝上,語氣平和,不帶絲毫煙火氣,“但是我選擇隨司滄來到東幽,前提就是因為我足夠信任他,如果不相信他,我就會繼續留在大雍,那么不論能不能闖得出來,都跟皇后沒有任何關系,不是嗎?”
若沒有司滄,她的想法自始至終都不會變,復仇將會是她活著的唯一目標。
也許她真的就能靠著一己之力闖出一片天,只是需要更長的時間,更多的隱忍,順利達成自己的目標時也許已經三十歲,四十歲,或者沒達成目標就死了。
但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死了也不會怨任何人。
總之她不會再做那個被困于宅內,與人爭風吃醋、勾心斗角還要委屈求全的女人。
“云子姝,你很自負。”
云子姝搖頭:“這是自信。”
皇后沉默下來,一時沒有話,只是眼神復雜地著云子姝。
趙嬤嬤給云子姝奉了一盞熱茶,云子姝并沒有伸手去接,任由她把茶盞放在手邊的幾案上。
或許直到今日,皇后才真正認識到云子姝的脾性,她沒想到一個女子能這么硬氣,身在異國皇宮,敢對異國皇后出這樣一番話來。
大概是心情已經平靜下來的緣故,皇后此時更能客觀地待云子姝,而不是抱著之前那種偏見和不滿,不得不,她心里是有些震驚的,只是這種震驚被她很好地掩飾了起來。
云子姝自己有什么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對司滄毫無保留的信任——這種信任絕不是盲目的,而是來源于強大的底氣。
至于這份底氣是誰給的……
皇后眉眼籠上一層郁色,輕輕嘆了口氣:“本宮今日閑著無事可做,你能給我講講太子這些年在大雍的經歷嗎?”
云子姝轉頭望了一眼殿內,除了低頭站在皇后身邊的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