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計較她大不敬的語氣,“司徒煊既然去了,已是無法挽回,活著的人還是該好好活,你也不必再想那么多。”
“不必再想那么多?”皇后眼眶發紅,“皇上這話得多輕松,大哥大嫂就這么一個兒子,司徒家就一根獨苗,臣妾怎能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所以皇后這是在怨朕?”武帝臉色一沉,目光里流露出幾分冷意,“司徒煊被杖責的旨意是朕下的,八十廷杖不算輕責,就算是放在練武之人身上也得造化,他熬不過來就是造化不行!”
皇后咬著唇,低頭跪下來:“臣妾過度悲痛,以至于口不擇言,請皇上治罪。”
“司徒家就這么一根獨苗,所以皇后把他含著捧著生怕不心摔了,卻不曾想過朕也就一根獨苗?”武帝目光沉冷,“太子回來時,怎么不見皇后把他捧著含著?在你心里到底是侄子重要,還是親生兒子重要?”
皇后眉眼籠著哀傷,臉上白得沒一絲血色:“都重要。”
理智上來兒子更親一些,那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親生骨肉,往后母憑子貴,她的榮華富貴全掌握在這個親生兒子手里。
可是感情上來,兒子剛出生她就對他有了陰影,克服克母這樣的預言對任何一個女人來,都無法做到無動于衷,何況他們分開二十年,從來不曾承歡膝下,哪來的感情?
太子見著她的面,連母后都不曾叫過一句,煊兒二十年來每次喊姑姑都是恭恭敬敬。
她親眼著他從丫丫學語長到這么大,幼時還特喜歡偎在她身邊撒嬌,五六歲時可到讓她滿心歡喜……一個嘴甜討巧,一個冰冷漠然,就算是皇上自己也該有所偏心吧?
“既然司徒煊去了,司徒家的一切罪責朕不再追究。”皇帝淡淡道,“希望你也能早點振作起來,這后宮往后還是由你掌管,希望皇后記得自己母儀天下的責任和氣度,別再作出罔顧身份之事。”
完這句話,他起身離開。
“臣妾恭送皇上。”皇后率鳳儀宮一干宮人行禮恭送,身子拜下去時,掩去了眼底所有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