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件事跟卦妃有沒有關系,司滄都會做好萬全的準備。
他對卦妃沒有敵意,當然也沒什么好感,哪怕他幼時的經歷就是卦妃從中作梗,可因為結果是他想要的,所以司滄完全愿意接受這種安排。
被動也好,主動也罷,都不重要,對方出于什么目的同樣不重要。
但如果她試圖傷害子姝,做出不該做的事情,司滄便絕不會坐視不管。
接下來幾天里太子府越發加強了戒備,尤其是內院棲鳳殿,除了冷月和冷霜之外,連待在外面的蓮月也被叫了回來,一日三餐專門有人驗毒。
甚至為了以防萬一,司滄還命人在棲鳳殿辟了個廚房,專門伺候云子姝。
外面所有風吹草動刮不到太子府,不過冷月會每天留意外面的動靜,回來講給云子姝聽,讓她不受各種事情影響,卻也能及時了解到皇城風向變化。
司徒家大門外白幡素裹,立于門外的護衛一身素衣,神色凝重悲痛,朝中大臣和世家公子進進出出,來司徒國舅府吊唁,“節哀”聲此起彼伏。
司滄也親自去了一趟:“國舅節哀。”
“多謝太子殿下前來。”司徒凌毅強忍著沉痛還禮,更不敢在這個時候露出怨色。
跪在靈堂前的云寶珠和司徒婉抬起頭,兩人披麻戴孝一身素白,眼睛紅腫,臉色蒼白悲凄,在尋常人眼中卻是楚楚可憐。
撇開喪事不談,云寶珠和司徒婉兩人年歲皆不大,只有十六七歲,容貌動人,身姿纖細,這會兒一個失去丈夫,一個失去兄長,都難免悲傷難過。
任是哪個男子了都會生出一點憐憫,哪怕是對柔弱女子的憐憫,不摻雜任何男人對女子的憐惜,都是正常的。
可司滄沒有。
他甚至都沒司徒婉和云寶珠一眼,吊唁之后轉身就走。
“太子殿下。”司徒婉開口,聲音哽咽,“以往臣女多有冒犯,做了很多不該做的生氣,以至于太子和大哥這對表兄弟形同陌路,不但牽連司徒家落到如此地步,更是害了大哥性命,臣女自知罪孽深重,罪該萬死。”
司徒國舅臉色驟變,惡狠狠地著她:“婉兒!”
胡八道些什么?
其他前來吊唁之人也紛紛著她,眉頭微皺,覺得她在這個場合這樣的話實在不合適。
太子和司徒煊這對表兄弟形同陌路?這是在指責太子不近人情?
“一切都是我的報應,我接受。”司徒婉俯身磕了個頭,“多謝太子和太子妃寬宏大量,臣女感激不盡。”
被眾侍女攙扶著的司徒夫人失聲悲哭:“煊兒。”
“孤對你們確實算是寬宏大量。”司滄頭也沒回,語氣漠然,“希望忠義侯夫人是真心悔過,以后好好相夫教子,侍奉婆母,做個賢惠的妻子兒媳,別再惹是生非,否則孤不會再心慈手軟。”
罷,司滄漠然離去。
司徒婉抬起頭,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背影,眼底浮現的不知是恨意還是不甘。
如果不是他桀驁不馴,叛逆不孝,非要跟皇后姑姑對著干,如今嫁進他太子府的人就應該她司徒婉,大哥就不會死,司徒家依然可以風風光光,不會從云端摔到地上。
為什么這個男人她得不到?
“夫人。”一個男人緩緩走來,腳步微跛,身軀卻是高大健碩,很快擋住司徒婉面前的光,并心疼地盯著她蒼白的臉,“別太難過,當心自己的身體。”
司徒婉一個激靈,連忙垂下視線,取過一張紙放進火盆里,眼淚撲簌簌而下。
司滄離開國舅府,正要翻身上馬,迎面就有一隊人馬疾步而來,是宮中御林軍:“太子殿下。”
司滄轉頭。
“皇上請您進宮一趟。”
司滄沒什么,徑自翻身上馬,往皇宮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