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后宮里出來,迎面就遇到了德妃。
她站在宮門外不知多久了,表情起來很平靜,著云子姝的眼神卻很冷:“我想跟你聊聊。”
她的態(tài)度實在不上好,甚至頗為不敬。
但云子姝不以為意,淡道:“去御花園逛逛吧。”
德妃目光落在緊跟在云子姝身后的司滄身上,正要話,云子姝已道:“你不必在意他。”
不必在意?
德妃面上浮現(xiàn)嘲諷,然而隨即想到自己是司徒家的女兒,她的父親母親還是東幽臣民,此時她若對司滄大不敬,司徒家或許沒有好果子吃。
于是她低眉垂眼地行了個禮,轉(zhuǎn)身朝御花園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她才開口問道:“司徒家現(xiàn)在情況如何?”
云子姝道:“司徒煊已故,司徒婉嫁給了忠義侯。”
德妃身體一僵:“我兄長故去了?”
云子姝點頭。
“為什么?”
“行刺太子妃乃是死罪。”云子姝目光冷漠,“你以為武帝是個心慈手軟的皇帝,還是以為本宮是個普渡眾生的菩薩?”
德妃臉色煞白,比起兩年前在云子姝面前宣稱“我大姐乃是內(nèi)定的太子妃”時的志得意滿,此時的德妃就像從高高在上的云臺被打入泥土的孔雀,再無昔日一絲驕傲,只剩下了狼狽和絕望。
雙手在身側(cè)攥緊,德妃聲音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似的:“大姐沒進宮?”
“她為什么要進宮?”
德妃冷冷地著云子姝:“就算做不得太子妃,做個側(cè)妃也是夠格的,你憑什么不讓她進宮?”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笑。”云子姝眉梢挑得高高的,像是在一個愚蠢而不自知的蠢貨,“我不想與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更不可能跟那個心思歹毒的女人分享,就這么簡單,還需要別的原因?”
德妃無話可。
她不在東幽,根本不知道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事,云子姝的一面之詞不足以采信,她只知道勝者為王。
云子姝如今是勝利者,她自然什么都是對的,可站在姐姐的立場上,云子姝分明就是一個搶走她太子妃身份的竊賊。
德妃心里滿滿的不甘。
皇后姑姑不是信誓旦旦承諾一定會讓姐姐做太子妃嗎?哪怕做不成太子妃,等新帝登基之前,也絕對會讓大姐做皇后。
至于大雍和親的云子姝,在原本的計劃里,她是該被打入冷宮或者死于一場意外的,可她現(xiàn)在卻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回來省親……
德妃心頭生恨,不動聲色地摸著袖子的匕首,目光微垂:“你方才大姐嫁給了忠義侯?”
忠義侯是誰?
她從記憶中搜尋這個人,卻發(fā)現(xiàn)毫無印象。
云子姝瞥了她一眼:“沒錯。”
“她現(xiàn)在過得好嗎?”
“不太好。”云子姝語氣淡漠,事不關(guān)己似的,“聽忠義侯性情暴戾無常,原配妻子就是死在他的手下,你的姐姐過門第一天就惹怒了婆婆和丈夫,新婚夜過得非常凄慘。”
德妃身體一僵,眼前浮現(xiàn)一個瘸腿中年人的模樣,她想起來了,性情暴戾無常的忠義侯……就是那個年輕時因為護駕而傷了一條腿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閻威。
大姐竟然嫁給了那個殘廢?
德妃身體發(fā)冷,大哥故去,大姐嫁給了忠義侯,可想而知,司徒家如今處境有多凄涼,而這一切……
云子姝就是罪魁禍?zhǔn)祝?
恨意驟起,德妃抽出袖子里的匕首朝云子姝刺去:“你去死吧!”
眼前黑影一閃,云子姝剛要動手攫住德妃的手腕,司滄卻比她更快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踹飛了德妃,順勢踹掉了她手里的兇器。
“啊!”德妃慘叫一聲,身子重重撞在樹上又摔到地上,身體呈痛苦扭曲的姿勢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