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吉日,儲公主云子姝登基為帝,帝號為鳳,次年為鳳帝元年,冊封司滄為正宮皇夫。
登基大典隆重舉行。
雖然還有部分朝臣不愿接受事實(shí),且大多人心里也清楚,昭明帝年紀(jì)輕輕,不可能真的這么快就心甘情愿禪位——何況還是禪位給一個公主。
但事已至此,真相已不重要。
別有東幽的強(qiáng)硬庇護(hù),他們?nèi)舾曳磳?,東幽鐵騎極有可能踏破大雍山河,單就太后和鳳家的支持,也足以讓嫡公主的帝位穩(wěn)固,誰敢與她抗衡?
禪位詔頒布之前,魏丞相一黨心里尚存一絲希望,然而登基大典如期舉行之后,這點(diǎn)希望也隨之破滅。
木已成舟,大局已定,沒有人不知死活地在這個日子里鬧事找死,一切進(jìn)行得格外順利。
就連曾經(jīng)最喜歡為難子姝的晉寧長公主也始終未曾出現(xiàn),后宮嬪妃個個安靜低調(diào),沉默地接受了這個事實(shí)。
鳳太后成了太皇太后,昭明帝的后宮嬪妃們按照各自的位份晉為太妃,沒有兒子或女兒的,可以自行選擇出宮或者在宮中養(yǎng)老。
其他的沒什么太大變化。
登基大典隆重而繁雜,由禮部官員全權(quán)操持。
內(nèi)廷給云子姝量身之后,加急趕制出來的龍袍纖瘦合身,一襲明黃尊貴奪目,襯得已十九歲的云子姝眉眼沉定,氣度上比起三年前有了肉眼可見的變化,沉穩(wěn)從容,清冷威嚴(yán)。
殿階兩旁御林軍林立,文武百官官袍整齊,井然有序地站在廣場上,神色肅穆地見證著大雍有史以來第一次女皇登基大典。
鐘聲沉悶,滿朝文武叩拜新帝,山呼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浩瀚震天,響徹云霄,氣勢磅礴,就連軟禁在寢宮的昭明帝都感受到了那股震撼。
殿內(nèi)所有能砸的東西都讓他砸了個粉碎。
原以為已經(jīng)接受一切事實(shí),早已心如死灰,可當(dāng)這一切發(fā)生時,昭明帝依然為自己的無能和大臣們這么快的妥協(xié)感到憤怒。
不該這么順利的。
云子姝是公主啊,他們都眼瞎嗎?
這群廢物!竟如此輕易就接受了這個結(jié)果?
朝堂上那些剛正不阿的大臣呢?那些嫉惡如仇的御史呢?
還有齊王和景王一派的黨羽怎么能和要這么快就認(rèn)輸?
都是一群懦夫!
懦夫!
昭明帝氣得臉色鐵青,在寢宮里像是困獸般走來走去,腳步凌亂而透著氣急敗壞的憤怒。
然而震怒之后,他臉色一點(diǎn)點(diǎn)僵白下去,走進(jìn)內(nèi)室,緩慢而無力地跌坐在床沿,閉上眼,放棄似的仰面躺了下去。
登基大典,登基大典……云子姝,你真是敢啊。
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大雍史上第一個女皇,滿朝文武竟無一人敢于死諫。
他堂堂一國之君被軟禁在寢宮八九個月,滿朝文武竟也無人來探個究竟?他們就是這么忠君的?
軟禁的日子彷徨無助,外面什么消息都得不到,昭明帝一次次絕望,一次次又生出不甘,每晚臨睡之前都無比悔恨當(dāng)初沒有殺了云子姝,每天早晨醒來又渴望著能得到一個好消息。
然而今日之后,什么消息都不會再有了。
云子姝順利登基為帝,有司滄在她身邊,誰還能撼動她的帝位?
誰也無法撼動她的帝位——除非司滄離開大雍。
然而他有這個想法,司滄也有。
“過完年我回去一趟?!?
云子姝挑眉:“回去多久?”
“兩個月吧?!彼緶娌惶岬?,但東幽那邊該處理的事情還是要處理,“回去做一些安排,接下來幾年就留在大雍陪你。”
云子姝挑眉:“放著東幽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