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根皺著眉頭,說道
“這件事,我也是很突然。你們是知道的,我和胖子一向關系不錯,今天早上,胖子突然就帶著唐總到我這里來了,說要我牽頭找一些在合嶺機床行業里有點影響力的老板來坐坐。
“你們來之前,唐總和我簡單聊了聊,主要也是說價格戰這事。他說價格戰影響了正常的秩序,這樣打下去,不但咱們這些中小企業會被拖垮,像他們臨機這樣的大企業,也會受連累,所以他想找大家一起談談。”
“唐總這個說法,聽起來也有點道理。可是,我還是有點不相信,如果僅僅是為了咱們這些中小企業的事情,他有必要這樣出力嗎?”游文超說。
宋景燦說“是啊,雖然他說對他們臨機也有影響,但咱們和臨機其實根本不是在一個水平上競爭的,就算有影響,也不是很大。如果不是唐總親自來,而是他們銷售公司的韓總或者什么人過來,找咱們談這事,我倒也能相信。唐總這么大的領導,親自來管這種事,而且還和咱們這些人稱兄道弟,一起喝酒打屁,我總覺得沒那么簡單。”
趙興根扭頭看了一下包間里的情況,看到唐子風正與幾位小老板站在另一個角落里說笑,好像是在談一些合作的事情,那幾位小老板臉上滿是激動之色。他轉回頭來,問道“那么,以你們倆的看法,唐總還有什么打算呢?”
游、宋二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宋景燦說道“趙總,你說唐總會不會是有點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想法,什么意思?”趙興根問。
宋景燦說“以我的想法,別看唐總管著一個3萬人的大公司,一句話就能夠讓咱們這些人在行業里混不下去。可要論身家,唐總可不一定比得上像趙總這樣的大老板,沒準連我和老游這種仆街貨都不如。”
“你特么在老家蓋了五層的新房子,光是孩子就生了四個,你還說自己是仆街。”趙興根笑罵道。
大家都是同行,誰有多少錢,大家心里還是有數的。游、宋二人的財富當然沒法和趙興根比,但要說是仆街,就是謙虛過頭了。前幾年機床行業生意好做的時候,這倆人賺的錢起碼也是以千萬計算的。
不過,經宋景燦這樣一提醒,趙興根倒是意識到了自己思維上的誤區。他光想著唐子風是國企老總,風光無限,卻忘了國企里的工資是有限的,除非唐子風搞點腐敗,否則論個人的身家,還真是沒法和他們這些私人老板比。
想到這,趙興根突然覺得有自信了,原來自己也有比唐子風強的地方,自己的人生也同樣精彩。
“你接著說,唐總會有什么想法。”趙興根道。
宋景燦看看左右,把聲音又壓低了幾分,幾乎是一種耳語狀態了,他說道“我和老游分析,唐總這樣費心費力,又不惜自降身份和大家結交,是不是想在咱們的業務里參上一股。比如說,在哪家企業里拿上幾個點的干股,哪怕只是一兩個點,如果是10家企業呢?再如果是20家企業呢?”
游文超接話說“他還說要去芮崗、漁源這些地方,如果每個地方都弄上幾家企業,那可就……”
說到此,他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尾音。
趙興根的臉不斷變幻著顏色,一會青、一會白、一會紅,像是霓虹燈一般。他原先沒想過這種可能性,但經這二人一提醒,他就想到了種種值得回味的跡象,比如唐子風問過他的企業利潤如何,又比如唐子風提過企業間搞戰略合作的思路。這些話如果不去琢磨,全都是正常的聊天,但認真琢磨下來,似乎每一句都是在暗示著什么。
難道唐子風是盯上我的企業了?
這特么還有王法沒有!
“如果他真有這個意思,你們倆是什么想法?”趙興根問道。
這其實也是游、宋二人想問趙興根的話,無奈趙興根比他們有錢,所以天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