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高錦盛在商海中遭遇過的最兇險的一次危機,好消息是,這也是最后一次了。
繼市工商銀行凍結了紅敦項目的資金之后,市里的其他幾家銀行也紛紛出手,以各種名目凍結了錦盛集團旗下各家企業的賬戶,讓這些企業瞬間就停擺了。
原材料供應商開始上門催討貨款,表面上的理由說得千奇百怪,但實際的想法都是同一個,那就是擔心錦盛集團要涼,現在不趕緊把錢討回來,沒準就成一筆爛賬了。
銷售商那邊則是相反,故意拖著錦盛這邊的錢不肯付賬,嘴里說著只是耽誤天,實際上卻在觀察著錦盛的動向,想著萬一錦盛集團倒了,這些錢是不是就可以賴掉了。或者,最起碼多在手里放個三年五載的,光利息就能賺到多少了。
如果是一兩家合作企業這樣做,高錦盛自然可以找上門去說理,以錦盛集團的實力,還真沒人敢不給他面子。可現在的情況,卻是整個芮崗都在抵制錦盛,高錦盛想上門威脅,都不知道從誰那里開始更好。
其他城市也跟風發起了與芮崗相似的簽名活動,據說是得到了政府的暗示。大家都聽說了錦盛集團與國家硬杠的事情,于是一個個都搬著小馬扎、捧著西瓜呆在旁邊看熱鬧。大家的心思是一致的,那就是看看國家對這種事情會如何處置,這將決定各家企業未來的行事風格。
“我不信!那個周衡不就是一個退休老頭嗎?退休前也不過就是滕機的廠長,能有多大的能耐?那個唐子風也就是臨機的總經理而已,他就能一手遮天了?”
在華云生的辦公室里,已經進入紅血狂躁狀態的高錦盛大聲地吼叫著。
十幾家子公司,幾十億的資產,聽起來像是實力雄厚的樣子,足可以呼風喚雨。可一旦出現信用危機,資金鏈被卡,高錦盛就發現自己像是被拔光了牙齒的貓,不管叫喚的聲音有多大,戰斗力卻是一點都沒有了。
“錦盛,我提醒過你的。”華云生一臉無奈地規勸著,但也不便說得太多了。高錦盛的名字,現在據說已經被省領導刻到辦公桌的臺面上了,華云生與高錦盛走動這么多,可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除了避嫌的成分之外,華云生也覺得自己實在是沒什么可與這位老同學談的,nozuonodie,這是芮崗隨便一個中學生都知道的道理,高錦盛身為一個大企業集團的老板,居然就忘到腦后去了。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華云生還能說啥呢?
“云生,你告訴我,這件事現在還有沒有回旋的余地?”高錦盛發完飚,切換回柔光模式,向華云生問道。
華云生搖搖頭,說“據我看,回旋的余地非常有限。很明顯,省里這一次是想拿你們錦盛集團當個典型了,如果鬧到現在這個地步,最后還是輕輕放過,別說國家會怎么想,你想想看,井南的這些企業會怎么想?”
“我沒犯法,政府還能沒收我的財產不成?”高錦盛問。
華云生淡淡一笑,說“錦盛,你沒看出來嗎?政府這一次沒有動用任何行政手段,甚至整個簽名活動都是民間自發的,政府沒有插手。我聽說原來和你們錦盛集團合作的那些企業,都和你們中斷協議了,這完全是企業間自發的行為,政府可是啥都沒做呢。
n的時候,是有承諾的,那就是要搞真正的市場經濟,不搞行政干預。所以,要對付你們錦盛集團,政府也是按照市場經濟原則行事,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這還需要政府插手嗎?”高錦盛冷笑著說,“那幾份國家級的報紙,天天打著討論的名義,在討伐我們錦盛集團。咱們市里那些墻頭草還能看不出味道來?我打聽過了,這次簽名活動最早的發起人,是新塔的葉永發。老子不就是十多年前搶過他兩個產品嗎,他就能記這么久的仇,借著上頭點我名的機會,就來落井下石了。”
聽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