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珠筆鋼珠磨削機床是一種專用機床,全球一年的銷售量也不過區區四五十臺,用戶僅限于圓珠筆頭的制造商。也正因為銷售量少,所以市場上只能養得起米朗這一家公司,再多一家生產商,大家就都要喝風去了。
隨著中國成為世界工廠,許多商品的制造都被中國企業壟斷,圓珠筆頭便是其中之一。全球90以上的圓珠筆頭是在中國生產的,而這又導致了米朗公司的產品主要是銷往中國。
如果把整個中國當成一個買家,則鋼珠機床這個市場就是一個典型的一對一的市場,只有一個賣家,同時也只有一個買家。
在杜蘭蒂送來的那些中文報紙上,記者們聲稱中國使用的鋼珠機床全部來自于海外,一旦出現海外向中國禁售此類機床的情況,中國的圓珠筆企業將會被“卡脖子”。這樣的論斷,尋常中國人看了會覺得很有道理,但在普勒和杜蘭蒂看來完全就是荒唐可笑。
我吃飽沒事卡你的脖子干什么?
試問,米朗公司的機床不賣給中國企業,還能賣給誰?
卡中國人的脖子?沒等中國人被卡死,米朗公司自己就先餓死了,我有必要干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嗎?
“中國人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這種卡脖子的說法,一定是他們玩弄的一個花招。”普勒斷言道。一件事一旦太不合常理了,背后一定有陰謀,這是誰都能想到的。
“可是,他們為什么要玩這個花招呢?”杜蘭蒂詫異道。
普勒想了想,說道“或許,他們是想用這樣的方法,誘騙我們降價吧?報紙上說的這個春澤市,有咱們的好幾家客戶,他們曾經以訂購數量較大為由,要求我們給他們一個優惠價格,但被我們拒絕了。我想,這是他們想出的一種新的談判策略。”
“有可能。”杜蘭蒂點頭說,“他們通過這樣的方法,向我們發出威脅。如果我們不答應他們的降價要求,他們就會自己開發同類機床,替代我們的產品。”
“那么,杜蘭蒂,你認為他們真的會這樣做嗎?”普勒問。
杜蘭蒂搖搖頭,說“我覺得不會吧?他們自己開發的機床,就算品質和我們的相仿,價格上也不會便宜多少。如果一臺機床便宜5萬歐元,他們先期投入700萬歐元,至少需要賣出140臺機床才能收回投資。
“而春澤市每年從我們這里采購的機床還不到10臺,這意味著他們的投資回報期要超過14年,這還沒有考慮到700萬歐元的利息。如果考慮到利息支出,他們恐怕永遠都無法收回這筆投資,所以這是完全不符合理性的一個決策。”
“沒錯,這完全就是一個騙局,任何一個小學生都能夠看出來。”普勒篤定地說,“杜蘭蒂,給你寄這些報紙的那家中國企業,肯定也是參與了這個騙局的。你等著瞧吧,不出一個星期,他們肯定會和你聯系,商討降價的問題。”
“那么,我們該如何答復他們呢?”
“堅決地表示拒絕。他們如果想自己開發機床,就去開發好了,我不相信他們會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為。”
普勒信心滿滿地說。
普勒的預言很快就得到了印證,僅僅過了三天,杜蘭蒂便帶著兩位中國人來到了普勒的面前,稱他們是專程從中國飛過來與米朗公司談判的。
“我叫李甜甜,是中國臨河機床集團公司下屬銷售公司海外業務部的高級業務經理,這位是我的助手劉江海。我們是受我們臨機集團總經理唐子風先生的委派,來與米朗公司商談合作事項的。”
領先的一位女子用流利的英語向普勒做著自我介紹。
普勒的英語不錯,聽到女子的話,他同樣用英語回答道“李女士,非常歡迎你們。我聽說過臨機集團,知道你們是一家值得尊重的企業。我還知道,博泰公司現在就是你們的子公司。自從你們收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