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全中國只有咱們兩個人還想著要振興滕機,我頓感壓力山大啊。”
“壓力山大也要扛起來啊。”周衡應道,他早就很熟悉唐子風的各種俏皮話了。他說道“國家把這么一個廠子交到我手上,我總不能看著它垮掉吧?滕村這邊作為老工業基礎,這些年垮掉的廠子數以百計,讓人看著實在是心疼。其他廠子的事情,我管不了,眼不見心不煩。可我畢竟是滕機的廠長,做不到置身事外啊。”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啊。老周,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高尚了。”唐子風感慨道。
“什么屁話!”周衡不滿地斥道。
唐子風嘻嘻笑著,把剛才那句調侃給糊弄過去,然后問道“老周,你跟我說說,對于滕機的未來,你的期望是什么。”
“期望嘛……”周衡想了想,說道“兩條吧。第一,滕機的生產基礎不能丟掉,這畢竟是咱們國家積累了幾十年的裝備工業底子,如果就這樣丟掉了,實在太可惜。”
“嗯嗯,明白。”
“第二,全廠職工的生活保障不能丟,包括退休職工在內,不能讓這些為國家工作了一輩子的人,沒有一個幸福的晚年。”
“你的腔調和你說的那個聶什么倫也沒什么區別啊。”唐子風笑道。
“怎么沒區別了?”周衡說,“他的觀點是滕機為國家做過貢獻,國家不能不管。我的觀點是……,咦,我的觀點是啥來著?”
他突然就覺得有些暈了,他原本是覺得自己與聶顯倫完全不同的,被唐子風這樣一繞,還真把給繞暈了。自己分明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可自己到底是啥意思呢?
唐子風替他總結出來了“退休職工的事情不說,他們畢竟已經退休了,廠子搞成什么樣,與他們無關,他們有權力得到退休工資。但在職職工是另一碼事,他們要想保持原來的生活水平,就必須要付出努力。該轉變觀念的地方,就必須轉變;該出大力流大汗的地方,就不能偷懶。想要像過去一樣享受大爺待遇,沒門。”
“你這話……”周衡呲著牙,一副牙疼的樣子,說“好吧,意思大致是你這個意思,可未免有些太冷酷了。”
“話糙理不糙。”唐子風理直氣壯地說。
“也是。”周衡屈服了,唐子風的說法也是對的,有些時候,還真得有點強硬作風,他問道“如果照你這個觀點,你打算怎么做?”
唐子風說“我想好了,沖著你老周的面子,滕機的事情,我是肯定要管的。滕機的退休工人,不管怎么樣,我都能管起來,大不了把滕機的土地還給滕村市,拿到2000萬,也夠給這些退休工人發上20年的退休金了。但現有職工,我只能是給他們機會,愿意接受這個機會的,我歡迎。想在我面前甩大爺作風的,有多遠滾多遠,老子不侍候。”
“萬一他們鬧起來怎么辦?”周衡問。
“怎么鬧?錢在我兜里,他們還能上來搶?”唐子風問。
周衡說“職工鬧事,你就算沒經歷過,總是見過的吧?真有上千人鬧起來,廠子的生產秩序就沒法保證了。這么大的事,警察來也不好管,對了,你那次帶人去沖擊臨河工商銀行的時候,不就是這樣的嗎?”
“那是群眾自發的好不好?”唐子風笑著糾正道。其實,過了這么多年,周衡早就已經知道那件事的原委了,唐子風這樣說是沒啥意義的,也就是習慣性狡辯而已。說完這句,他又回到了正題,說道“老周,我也考慮到你說的這種情況了,所以,我這些天想了一下,覺得臨一機還是不宜直接接手滕機,最好能夠來個曲線救國,用溫水青蛙戰術。”
“你打算怎么做?”周衡問。
唐子風壓低聲音,向周衡說了一套方案。周衡認真聽完,琢磨了一下,點點頭說“這樣也好,分步驟逐漸消化滕機的職工和資產,省得一下子吃進去,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