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之地又冷又干,風又大,流放隊伍行走的很慢,但著實苦頭都吃的不少。
但陳慶在乎的不是流犯的身體,而是每日這烏龜一樣的速度,什么時候能到涼州。
路上的積雪一踩一個坑,走著,走著,陳慶突然心里咯噔一聲,立馬喝止了前進的囚車。
“你們過來,今天沒有下雪,為什么這路上的腳步,到前頭越來越少了!”
陳慶著地上的積雪對手下道。
“還真的是,頭,之前還有馬車痕跡的,這里……怎么沒有了?”
“對啊,早上出門到現在,并沒有下雪,按理,這不應該啊!”
“所有人都停下,靠邊,你們先去前頭查下。”
陳慶立馬對后喊道。
隊伍停了下來,沈如就好奇了,從馬車上跳下,上前詢問情況。
“所以,陳大人是懷疑這官道上有賊人出沒?”沈如來了興致,同崔緹那種口角之爭,實在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風啊!
“目前來,極有可能。”
陳慶多年經驗告訴他,這里不正常。
“而且,之前也不是沒遇到過賊人,西北之地貧乏,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必須要謹慎。”
沈如抬眼向前方,官道兩旁都是山,白皚皚的,若是有人以山體作掩護行殺人越貨的事情……嗯,不好!
“頭,你這些!”前方傳來官差的高喊聲,沈如就同陳慶一道上前。
這不是捕獸夾嗎?
還有這鐵釘子……
沈如到被雪淺覆蓋的這些東西,佩服起陳慶的洞察力來。
她環顧四周,隱約覺得,山林里有人盯著。
“一撥人先去前面掃清路障,其他人繼續前進。”
陳慶當下就吩咐道。
雖然行走的速度又慢了下來,但是陳慶此舉倒是保障了流犯的安全。
平整的雪地上,很快,就留下了長長的一段痕跡。
但是儼然,流放隊伍是被人給盯上了。
前方官道上出現的斷木阻攔了隊伍繼續前進。
陳慶當即讓官差合力將那斷木給搬開,但一而再出現的路障,也讓整個隊伍陷入了惶恐之中。
走到天黑時,前路漫漫,渾然不見驛站蹤影。
“頭,我們是不是走偏了?”
陳慶也懷疑他們被帶入了偏道。
“找地方駐扎,晚上可能會有不測!”
沈如跟一眾流犯跟隨官差就地停歇,這樣的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該找樹枝的找樹枝,生火的生火,動起來才不至于凍死。
“忠叔,為什么方晉跟翡翠沒有趕上?”
停下來之后,崔緹心里的不安就放大了起來。
按理,方晉帶著翡翠去找大夫,然后跟上他們的隊伍,并不難得。
可是一天了,居然都沒有追上來。
要么,是他們走錯路了,要么就是方晉他們走錯了,不管是哪個可能,都讓崔緹心里惶恐不已。
“姐,稍安勿躁,這流放隊伍如此龐大,就算方晉他們一時沒能追上,但也絕對會找到我們的。”
忠叔安慰崔緹,實則自己心里也沒底。
他們幾人,屬方晉身手最佳,一路保護他們;翡翠照顧姐日常;他則是負責馬車行路。
若是少了方晉跟翡翠……忠叔神色有些凝重。
隨著夜色濃重,眾人都感覺周身越發的冷了,即便有篝火在,也難以驅散那種寒冷。
官差們都披上了厚厚的冬衣,很多流犯也有之前崔緹的御寒衣物,即便沒有的,都縮在一起,盡量離篝火近一些。
林子里,總有些咕咕聲,而變故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一群穿著厚厚獸衣的男人蒙著臉面,拿著武器跟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