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緹買了一些日常所需,付錢倒是沒有手軟,但這臉上神色,總有些淡淡的憂傷。
翡翠性子依舊,還在喋喋不休。
“姐,這沈家到底能耐什么,一個(gè)丫環(huán)都這么不依不饒的,要我,真的就去官府那里舉報(bào)沈家徇私舞弊好了,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夠了,你不知道沈如同涼州刺史關(guān)系匪淺嗎?”
崔緹懨懨道:“翡翠,你的性子是該收一收了,你沈如的丫環(huán),待人接物,不是更為穩(wěn)重些。”
“我……”翡翠一時(shí)驚了,繼而咬了唇,委屈道:“姐,我是知你心里苦楚,你不能的,我都幫你了。”
“那沈如,將對(duì)你的恩情掛在嘴上,搞得人人都知,不是炫耀是什么?”
聽著翡翠的話,崔緹深有同感,但心里又莫名心虛。
“我給錢了不是嗎?”
“就是,又不是沒給她錢!”
方晉駕著馬車,卻也將里頭的話語聽得真切,心里唏噓不已。
救命之恩哪是錢財(cái)能衡量的?
“姐,我跟方晉走了之后,她們可是有欺負(fù)你了?”
翡翠在崔緹那獲得了認(rèn)同,便依舊憤然道。
“她們敢?”
崔緹冷哼,“不過是在肅州驛站里,那些個(gè)驛丞跟驛卒對(duì)女人不軌,沈如出手解決了。”
“啊?姐那你……”翡翠驚呼道。
“是沈如救了我,但是她下手著實(shí)狠,那一個(gè)驛站的人,算是她害死的。”
崔緹不自主地避重就輕,聽到翡翠又是驚呼,便又了那驛站被馬賊毀了的事情。
馬車外的方晉聽在耳中,心里留意,此事他還是詢問一下忠叔為好。
滿載而歸回了住的院,崔緹強(qiáng)打了精神,臉上不帶傷感情緒,把衣物都送到裴家人面前。
“老夫人,涼州苦寒,這些已經(jīng)是能買到的好物件了,我讓方晉同這屋主商議呢,要是這院能賣就買下來,以后你們也好有安身之地。”
崔緹溫柔道:“倒不想,我長到十七載,頭一個(gè)不跟家人過的年,就是同你們。”
“崔姑娘,謝謝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只怕這輩子,我們都沒辦法報(bào)答你了。”
楊氏動(dòng)容道,替她們考慮這么多,這崔緹終歸是心善之人啊!
“如果有幸,能與大家做一家人該多好。”
崔緹嘆了口氣道:“若是一家人,便沒有什么報(bào)答一了。”
沈如那邊也從侍女口中得知沈萍同崔緹的沖突,她倒不怎么在意。
“我跟崔緹就是八字不合,以后眼不見為凈吧!”
“大姐,二姐你之前救過她幾回,她怎么一點(diǎn)都沒有感恩之心呢?”
瑤瑤厭惡道:“之前聽你們她是為靜王世子盡孝來著,雖太過離經(jīng)叛道。但總歸聽著也是情義之舉啊!”
“這人么,總有些多面性嗎,不提她了,先過好年再,離開京城的頭一個(gè)年哦!”
沈如興致勃勃,初到?jīng)鲋荩趺炊加兄迈r感的。
不過入住新家,怎么都是有事忙的,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
陳慶站在沒有門匾的沈家大門前有些躊躇,沈家一到?jīng)鲋菥湍茏∵M(jìn)這樣的大宅,怎么能背后無人呢?
但是他又有些不確定,這,真的是沈家?
最后鼓起勇氣敲了門,到應(yīng)門的翠喜,他才確定下來,這不就是流放路上給沈家送東西的丫頭嗎?
“你是……”翠喜打量著陳慶,最后熱絡(luò)道:“是押送流犯的官差陳大人嗎,這是來找我家姐?”
陳慶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些忐忑道:“我想見見沈大姐。”
之前倒是能直呼沈如大名的,這到了涼州,到這宅院,陳慶不自覺就矮了一頭。
“陳大人快請(qǐng)進(jìn)。”
翠喜將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