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兄,薛兄,范兄,你們怎么都回來了?”
被押在死牢的顧偉業見倪用賓等人回來就忙問了一句。
一直沒精打采的金圣嘆也抬眼一下。
金圣嘆細細一想后也不由得譏笑起來:“終究是沒算過朝廷啊!即便是有錢的士族,也沒逃命的機會!”
倪用賓則滿面垂淚,傷心不已。
緊接著,倪用賓見金圣嘆面帶嘲笑,一時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金圣嘆導致的。
急怒之下。
倪用賓就突然朝金圣嘆撲了過來,然后掐住金圣嘆脖子怒吼了起來:“為什么!為什么當初要組織哭廟,害得我如今成了家族的替罪羊!”
“你知道嗎,我倪家為了保全族業,不但要納款三百萬兩資助朝廷北伐,還要把我從族譜上除名!嗚嗚!我好慘!我好慘啊!”
倪用賓著就又嚎啕大哭起來。
眾人忙拉開了倪用賓。
金圣嘆這邊一直沒有答話。
但他心里卻因此很是失望,他沒想到他所支持的士族之人會如此懦弱意志不堅定。
明明之前自己組織人哭廟是為士族之人被嚴格追繳欠稅而不滿而表達憤怒,但如今因為哭廟之事被朝廷鎮壓,這些士族之人卻來怪自己。
金圣嘆的心情依舊是很失落的。
他不禁在想紅娘子當時所的話其實挺有道理,自己一窮生何必參與進來,又何必替這些士族鳴不平,自己明明不是士族卻還操著士族的心。
而對于士族而言,他們現在的心情也很失落。
倪道善找到了提他們這些江南士族聯絡朝廷重臣的方以智,直接當著方以智的面拍了桌子:“現在鄭家也站在了朝廷一邊!我們這些江南士族子弟現在根本就出不了海!只能任由朝廷處置!”
方以智聽后憤憤然地了起來:“來朝廷是早就謀算到了這一步,許諾了鄭家很大的好處!”
倪道善則道:“現在只能向朝廷妥協了。”
方以智點了點頭:“可惜我復社中的那幾位清俊后生啊,如今要做了這刀下亡魂也!”
倪道善則嘆了口氣:“已無他法!陛下以流寇對付我等士族,以我等士族之財肥自己之軍,我等士族猶如魚肉耳。”
著,倪道善就問著方以智:“應天方面呢,哭行宮的士子可被釋放?”
方以智回道:“暫且不知,營救應天被抓士子是大儒黃先生在負責,但應天巡撫是何瑞征,此人是興明會會員,估計不會釋放這些人。”
倪道善則突然站起身來,向方以智:“素日經常聽人這個興明會,這個興明會到底是何文社,緣何有不少士子加入其中?”
“更可氣的是,如今我同宗族兄大司農倪元璐就自從加入興明會后天天來信讓我分田于佃戶,減租減息,這次用賓入獄,他竟讓我讓用賓自縊!我就不明白,這興明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讓加入其中的士子一個個這么無情無義!”
“我倒是在淮安接觸過興明會,其會旨就是要無條件服從陛下,并承認除皇帝以外,眾生平等!庶民與士族無尊卑之分,甚至有各自的生命權益與財產權益,除皇帝外,任何人不可剝奪!
“因為,在興明會的人眼里,只有皇帝才是君父,才得天憲,白了,興明會似在發揚我儒家之念,實則卻是要讓士族皆服從皇帝的統治!”
方以智了起來。
倪道善聽后直接把手里的茶杯中往桌上一摔:“謬論!簡直是謬論!”
“庶民怎能與士族平等,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士有尊嚴,不能同卑賤之庶民視之!民無廉恥,不能以禮相優待,何況,自古以來,社稷便是由天子與士大夫共治之!
民可習禮讀而為士,而士則修身齊家以治國,若士與民同論,豈不使倫理崩壞,民無讀之動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