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德璟這時候站了出來:“陛下英明!鈞令如山,此時斷然不能撤掉大明皇家銀行!否則,必損朝廷威嚴!”
著,蔣德璟就了戶部尚倪元璐一眼,語氣帶著責備之意:“連大司農(戶部尚尊稱)也糊涂了!當今之天下到底是他權貴士族之天下還是我大明之天下?豈能因權貴士族造反而輕易妥協(xié)?!”
倪元璐則據(jù)理力爭:“老臣是糊涂了,不該妄言撤廢之事!但是元輔言權貴士族如今關閉錢市、囤積居奇之舉乃造反之舉,是否過重了?”
“此等對抗朝廷政令,不惜損民利己之行為與流寇殺官造反又有何區(qū)別?!”
蔣德璟回問了一句,然后展現(xiàn)出了自己剛硬的一面:“皆是目無法紀、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不殺不足以明綱紀!只可恨,這些權貴士族比流寇狡詐,從不以明殺明搶的方式來對抗朝廷,以至于無法直接知道是誰在暗地里作祟!”
倪元璐被蔣德璟懟得啞口無言,也就有些底氣不足地道:“他們固然可惡,但眼下當務之急不是治誰的罪,而是想辦法解決百姓們的燃眉之急,元輔乃國家輔臣,又素來民,難道就真的坐視百姓因這糧價飛漲而舉家挨餓嗎?!別忘了,淮安城的百姓當初可是以舉家之力助朝廷擊退建奴近百萬大軍的!”
倪元璐作為戶部尚,當初直接參與了組織淮安士民捐糧支前的工作,所以,他對淮安士民當初支持近衛(wèi)軍抗擊建奴第一次南下的情景印象頗深,那是他印象中最美好的一段記憶,但他不明白的是,為何建奴擊退后,內部矛盾卻愈演愈烈,再也沒有了昔日的和諧畫面。
即便是他和劉宗周、張慎言這些中立派的士族高官也開始經常和蔣德璟這些激進革新派的官員吵的不可開交,甚至到成仇的地步,有的甚至本身是兒女親家、世代交好,到現(xiàn)在也開始不相往來、互相攻訐。
柳如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文臣互爭的畫面。
在她的世界里,無論是蔣德璟還是倪元璐都是帝國重臣,都是才華橫溢、智謀深遠之人。
所以,她想象中,這些人應該在朝堂上的畫面就和戲劇里的隋唐大臣們一樣都是溫文爾雅,在朝堂上各抒己見,十分和諧。
但她沒想到這兩人會直接當著皇帝陛下的面前對吵起來。
柳如是覺得很新奇,也很精彩。
但柳如是更好奇的是,作為皇帝陛下的朱由檢在這種情況下,到底會怎么應對。
“他應該經常見這些朝臣們互吵吧。”
柳如是因此偷瞥了朱由檢一眼。
柳如是見朱由檢此時只呆如木雞地坐在太師椅上,兩眼上窗外,眉頭微擰,似乎在思索著什么,而一只手則去了拿了旁邊茶幾上的茶盞,似欲喝茶,卻因發(fā)現(xiàn)茶盞里無茶水,而放了回去,繼續(xù)擰眉思索。
“陛下請用!”
柳如是莞爾一笑,她親自過來替朱由檢沏了茶水。
朱由檢“嗯”了一聲,喝了半口。
站在朱由檢背后的柳如是欠身退了回去。
但這時候,朱由檢在乘著蔣德璟和倪元璐和在爭執(zhí)的時候回頭對柳如是了一句:“以后不準偷朕!”
柳如是俏臉不由得一紅,光光的尼姑腦門紅的如三月春桃。
朱由檢見此只淡淡一笑,然后回過頭來,冷聲一問:“吵夠了嗎?”
朱由檢的聲音不大。
但卻讓空氣瞬間凝固了起來一般,蔣德璟這個內首輔與倪元璐這個戶部尚都自覺地閉上了嘴。
柳如是因此暗嘆到底是皇上龍威,也只有皇上才能讓這兩老家伙閉嘴。
“大明皇家銀行不能撤設!錢幣流通必須掌控在朝廷手里,蔣卿有句話得對,任何想和朝廷爭錢幣流通掌控之權的,皆與篡國謀反無異!”
朱由檢直接了一句。
蔣德璟拱手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