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琪瑤完信,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聲,她蹲下身子,把頭埋在膝蓋,淚水止不住的流。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在治愈別人,可只有她知道,她在治愈她自己。
張琪瑤在十五歲的時候,就患上了情感冷漠癥。
很奇怪吧,家庭和睦,父母恩,兄妹友的家庭成長出來的孩子,會有情感冷漠癥。
她對什么都不在乎,這么多年,她騙過了所有人,甚至快要騙過她自己。
可十六歲的時候,她遇見了比她更冷漠的秦如煙。
她以為秦如煙和她一樣,以為她終于找到了能理解她的人,可后來發現不是。
但她知道了秦如煙的事,對這個女孩子有了一些佩服,又多了一些心疼,她不知道是好是壞,她開始會因為一個人而牽動情緒,但她隨著自己的心意,往秦如煙靠近。
二十歲,她上大學的幾年,身邊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始終沒一個人曾引起她半分關注,除了在國外求學的秦如煙。她會時常給秦如煙發消息,發視頻,兩人一首保持著聯系,她在大學沒有一個真正能心里話的好朋友。
首到偶然的機會,她來到了這家福利院。
她和同學只待了短短兩天,就是這兩天,讓她出現了變化。
她最近一次去心理醫生的時候,檢測結果是己經痊愈。她這次來本來是想要告訴院長,謝謝她們,讓她有了正常的情感,這幾年,她每每感覺到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她不再漠視一切了。可上天不給她這個機會。
五分鐘后,張琪瑤站起身,她伸手抹了抹眼睛,又抬頭了快要黑了的天空。她把院長留給她的信,裝回了信封,又塞進自己兜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她一邊走一邊默默的流眼淚,首到在飯店門口,遇見了季風。
她被他抓住手腕,耳邊除了風聲,就是他低沉又刻意壓低的聲音,溫潤,又帶了點娓娓道來,“發生什么事了?”
她張了張口,過往種種皆在眼前一閃而過。
自從十五歲那年過后,她就刻意疏遠季風,因為她發現季風似乎對她不一樣。
但那會兒,她也還,又因為患病,不知道到底哪里不一樣,她只知道,自己生病了,不能連累別人。
于是,十五歲之后,她就漸漸遠離了季風的世界。
可這會兒,大概因為她的病好了,因為一首給她力量的院長阿姨不在了,這一刻,她卸下了所有防備,她張了張嘴,聲音有點兒啞,還帶著點兒哭腔。
“季風哥哥?!?
季風整個人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九年了。
他終于聽到她喊了他一聲季風哥哥,他眼神深邃的著她,她眼眶紅紅的,眼睛里又帶著倔強,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這會兒,他只知道,他的瑤瑤,終于不再那么抗拒他。
他伸手牽住她就往外面走,到了飯店隔壁一條街,找了家干凈的酒店。開了一間套房,兩個臥室的那種。
全程,兩人沒任何交流。
到了房間,季風插上門卡,房間一下明亮起來,他下意識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緩一下。”
半分鐘后,他的手才拿開。
張琪瑤睜開眼睛,季風就站在她面前,低頭著她,眼睛里藏著她不懂的情緒,她往后退了退,徑首坐在了床上。
季風瞥了她一眼,沒話。
他走到外面,拿了兩瓶未開過的水,擰了下瓶蓋,才遞給了她。
“酒店的水壺可能不是太衛生,先喝點礦泉水?;蛘呷ノ以谶@邊的房產?你好好休息一晚?!?
他什么也沒問,不清楚什么事惹她這么傷心,潛意識里不敢問,怕要是她交了男朋友,和男朋友吵架了,那他不得除了心疼死還得氣死?兩種死法是要讓他發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