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就是你那邊的兒子？”

“恩！前兩個月我在城里批發市場聽一個老鄉說，小景他們兄妹倆好像搬城里去了。”

“好久沒回去，也不知道他倆怎么樣，算算時間妹妹也該上初中了?！?

李芳眼睛一紅，不自覺淚花泛濫，以前家里面方景是最懂事的，什么都不用她操心，就連去城里批發水果賣都是他提議。

田地里一年賺不了幾個錢，一遇到干旱水澇就要餓肚子挨家挨戶借，方景建議家里去城里賣水果，多少能賺點錢。

到了城里，她不知道哪里可以買到批發水果，問同行人家也不告訴她，還是方景聰明，派出所一問就曉得了。

那時候不管烈陽寒冬，她都起早貪黑挑著一旦水果在大街小巷四處販賣，裂過手，傷過腰。

回黃嶺村舍不得坐車，來回都是走路，幾十里，回到家還要受氣。

方景見她勞累，有時候會跟著一起賣，回到家也體貼人，給她做飯，熱水洗臉洗腳。

淚水順著眼角流下，李芳抽泣，“以前我就給他說過一次，這輩子要買一次金項鏈。”

“那個傻小子不懂，后來花五十塊去路邊店抽獎，回來笑著給我一個金戒指，戴著沒幾天漆就掉了?！?

……

方景吃完晚飯，拿出一個紅包給方茴，囑咐她別亂花。

“八百塊！哥你真大方，我愛死你了。”

方茴轉頭看向許莉，“干媽，我的呢？”

“有！”許莉哭笑不得，給了一個紅包，一百八十八，方景也拿到一個八十八。

把碗筷收到廚房，清洗好后方景對著沙發上的方茴道“明天你跟我去魔都，培訓班我已經找好，寒假你去我哪。”

原本方景是準備讓方茴去燕京，但那邊他人生地不熟，也沒什么朋友，索性在魔都好點。

“?。?！干媽，我不想去，我要留下陪你?！狈杰钊鰦桑еS莉手不停搖晃。

“我還要貧困生家訪，很忙，你怕是沒機會陪我?！?

方景在學校一年投幾十萬，哪些需要幫助，有沒有實際到位，許莉作為監督人都要親自去查看。

別到時候窮得叮當響的一分錢沒得，那些家里有車有房條件好的領個不停。

“聽見了吧？”方景給許莉倒一杯水，“你就當去玩，開學前回來。”

“我不要，誰家是去培訓班玩？而且我成績很好，班前十，不需要補課?！?

“別不知足，有很多人想去都沒機會，你知道一個培訓班多少錢嗎？兩萬，就一個月?！?

“又不用做作業，主要是興趣培養，都是教你玩，去水族館，彈鋼琴，畫畫什么的?！?

方茴痛心疾首，“哥，你太敗家了，這錢你給我，我保證寒假天天在家畫畫做作業，真的！騙你是小狗。”

方景黑臉，這丫頭這么就知道了錢，“報名費已經交了，人家不退，你要不想我打水漂，最好乖乖去，不然我虧多少錢，就給你買多少作業。”

方茴閉嘴，肝都在顫，兩萬！要死人的，方景要判刑。

……

第二天大早，方景拖著方茴行李箱趕往省城，大年初一，原本起得最早的清潔工人難得睡一個舒服覺。

第一次要坐飛機，方茴興奮得上跳下竄，一點沒有昨天的不情愿。

方景手把手告訴她應該走那邊，各個標識牌什么意思，怎么買票取票，免得一個人回來時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方茴聽沒聽見去，反正就嗯嗯點頭，望著一個老外目不轉盯。

“哥，你看有個歪果仁，個子好高哦，他眼睛真的和我們不一樣，有點像僵尸?！?

方景捂臉，低著頭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