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伊爾最近的港口叫做綠灣,只有在每年夏季的68月,海灣的浮冰才會消融,大型船舶則會在這個時候進進出出,其繁榮程度不亞于阿姆斯特丹。
綠灣確有綠意,這里的夏季每年有113天極晝,不僅僅是看慣了冰川的人們,就是剛剛從巴西啟程的黃宣,也覺得這港灣稱的上一個綠字。特別是在向陽的山坡上,各種花卉萬紫千紅,除了依舊冰冷的空氣,短短的一段完全是南國風光。
馬賽特對此似乎很自豪,他是出生在斯匹次卑爾根的荷蘭人,但除了捕魚,從未離開過朗伊爾城,今年據說是一個豐收年,他準備找份工作,與大船一起出海的收益遠遠高于自己一個人打魚。
對于生活在21世紀的中國人而言,朗伊爾連小鎮也算不上,或許我們可以將之稱為一個大型村落,這里的常住人口約1200人,只有在每年的夏季,捕魚的人們才會蜂擁而至,即便如此,朗伊爾城還是整個斯匹次卑爾根群島最大的城市,容納了整個群島三分之一的人口。
看到這個情景,剛剛被海蜇蝦激起了信心的黃宣又蔫了下來,這一次出門,他攜帶的物資主要還是糧食,蔗糖和香料只能算是附帶,但只要想到腳下這個只有千把人的城市,他就覺得灰心,1500噸糧食,難道賣給每個人1噸?
馬賽特卻沒有發現黃宣低落的心情,他原本只是陪著黃宣來到朗伊爾城而已,現在人已經到了,這就準備抽身離開,他著急去找一艘船出來,夏季還剩下一個月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等等。”黃宣先拉住馬賽特,盡最后的努力道:“這里的政府在哪里?”
“東印度公司?就是這里了?”
黃宣眨眨眼睛,身后是一片十幾棟平房,圍成一個院子,他原本以為這是民居,卻未想到這就是赫赫有名的荷蘭東印度公司在群島的總部。
甚至連一個衛兵都沒有。
“人呢?”黃宣看著緊閉的大門,奇怪的道。
“今天應該有一批漁船到港,總督自然要去港口。”馬賽特有些煩了,他可不愿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一個來自瓜哇島的家伙身上。好吧,也許是古瓦島,誰關心呢?
吐出一口白氣,黃宣拉緊了身上的衣服,道:“我和你一起去綠灣吧。”
“隨便你。”馬賽特只要能去綠灣就行了。
黃宣垂頭喪氣的跟在馬賽特身后,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綠港,然后,被無限的震驚所替代。
對于這個時代而言,綠港也許是個巨大的港口了,臨近道路的地方停靠著兩艘排水量足有200噸的帆船,按照洛林提供的資料,這個時代能夠建造的最大型船舶也只有600噸,與二戰時期的驅逐艦相仿佛。
不過,呆頭呆腦的帆船可不能令黃宣張開嘴巴無法合攏,吸引他的是岸邊巨大的石制平臺,以及其上的巨大軀體。
“那是,鯨魚!?”黃宣的聲音是顫抖的,也忘記了掩飾直接說了出來,洛林的翻譯則造成了重(chong)音,好在馬賽特也沉浸在激動中,顧不得耳旁的聲音,道:“那是第一批捕鯨船回來了,我要上船去找個活計。”
于是,偌大的綠灣,黃宣只能孤單單的站在那里,看十多人賣力的解剖鯨魚。
從小,黃宣就知道藍鯨是世界上最大的動物,并曾一度以為鯨魚都是如藍鯨一般巨大,但當真的看到這些龐然大物的時候,只能表現出震撼。
現在,當看到數十條鯨魚正在被分割成塊狀,黃宣的震撼又開始轉變為口水……至于傳說中的負罪感,吃鯨魚的負罪感?如果吃牛肉只覺得香,那么吃鯨魚本身就應該也會開心才對——特別是在這個時代,作為普通商品而不是珍稀動物的鯨魚。
只是不知道鯨魚怎么賣,但重要的是,運這東西可不費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