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尚未有李小龍的美國,這是一個剛剛經過一戰的美國,這是一個尚在大蕭條中的美國。
這個時期的美國人,不了解日本,不知道中國,同樣不關心東方。沒有人期待中國功夫,就像沒有人期待胡佛一樣。
黃宣勾了勾手,對著托馬斯難看的笑了笑,人群頓時鼓噪了起來。
幾個福特的員工也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托馬斯不屑的看看黃宣的小胳膊小腿,道:“你有1美分嗎?”
說著就笑了起來。
不過,底特律人卻不喜歡這種嘴皮子功夫,博了個倒彩的托馬斯只好脫下西服,向前走了兩步,道:“小子,讓我送你回部落去,我們還要回去工作呢。”
黃宣活動了一下手腕,如果對面只有一個人,他一定直接撲上去,而不是等著這家伙說廢話。
托馬斯先生終于準備好了,他將手上的文件包交給了助手,捏著手骨走到黃宣面前,笑道:“菲律賓小子……”
“嗤“的一聲,托馬斯就像是被燎了毛的豬,嗓子里憋出一股子氣流,黃宣攢了許久的一拳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肩胛之下,胸口之上,釋放的力量將之打退兩步,黃同學再接再厲,跳起來給美國鬼子眼框一錘,算是結束了這場鬧劇。
棕外套的主管這時帶著幾個人走了過來,正巧看到黃宣擊倒托馬斯的一幕,驚的一跳,小跑著過來,指著黃宣道:“Hi,小子,離開這里,馬上。”
“等等,我還想試試他。”朱利恩甩了甩腳,他有快兩米的樣子,拼力量從來是不落人后的。
黃宣無所謂的撇撇嘴,他就算打不過人家,身后還有洛林呢,何懼其一人。
那主管卻攔在兩人中間,對著朱利恩道:“今天福特先生會來,別在這里鬧事。”
“工人找好了嗎?”另一人狀似打圓場的樣子。
“你們挑吧。”主管讓開身子,后面跟著大約20人。
托馬斯方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抹掉了嘴角的血跡,惡狠狠的看著黃宣。
“我也會畫圖,可以試試嗎?”黃宣聽到福特的名字,心里一動,雖然不知道是亨利還是埃德賽爾,但只要是個能說話的家伙,也就足夠了。
“你還不離開?”棕外套的家伙一聲大喊,道:“你想讓我踢你的屁股回家嗎?”
“想踢我屁股的家伙剛剛爬起來。”黃宣不屑的道:“我要試試。”
作為權利,外套男當然可以拒絕黃宣,但他并沒有這么做,其他人也沒有明顯的表示反對——30年代的美國是最能夠容忍暴力的年代,正是在這種氣氛中,西西里的男人們從大蕭條開始根植于美國各大城市:底特律、芝加哥、休斯頓……
“如果你在騙我,就別想站著從這里離開。”外套男惡狠狠的道。黃宣則對他笑笑。
隸屬于失業大軍的男人們并沒有對黃宣表現出惡感,這與同時期的德國人有著鮮明的對比,雖然種族主義熱潮依然此起彼伏,但給予機會,是美國社會存在的基礎。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黃宣表現出的強硬,這讓在場的工人們有一種親切感。
一個矮胖的白人拿過朱利恩手上的資料,對著包括黃宣在你的幾個人道:“你們跟我來,”就在廠門附近的一個小房間里,他抽出幾張零件圖,道:“會畫左視圖嗎?每人畫一張,草圖就可以了。”
只是普通的三視圖,但在這個時期的工廠,能夠看懂圖紙,在一定程度上就是熟練工的標志。朱利恩幾人也好奇的跟了進來,都站在黃宣周圍等著他出丑。通常情況下,技校和工廠才會教學生這些東西,而黃宣的年齡,在兩者之中的時間都不足夠。
托馬斯則捂著眼眶,直接站在黃宣身后,嘴里則呲呲的吐著氣,又像是騷擾黃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