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們膽寒,“及在際會,每乏溫潤之『色』,杖正持重,不循權宜之計,是以群下不甚附之。”他不再那樣與群臣推心置腹,臉上更是少和悅之『色』,而這種現象的極致表現,則是殺蔡邕。
這位漢末有名的儒士曾受董卓禮遇,故而在其死后嘆息。王允聽說后,就不顧幾乎所有人的反對,堅決的將之誅殺,這樣造成的結果,是所有董卓系的官員將領都感到懼怕——既然連與董卓關系并不親密的蔡邕也不能被赦免,那么所有人大約都是不會被赦免的。假如王允真的能夠堅持這種立場,堅定的與一切和董卓有關人和事保持距離,并借此奪得地方豪強的好感,也并非不能開創一場新的局面。然而,問題正在于此,王允一度想要赦免涼州系的將領,當他在這個問題上第二次搖擺不定的時候,漢廷最后的控制力消失了。
對于三國時代的人們來說,王允的表現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但對于早已經熟悉了家族爭權奪利,特別是這段歷史的黃宣而言,他卻從中看到一些王允的特點來:
王允之所以成為司徒,是有著許多的因緣巧合在其中做用的,就像是一次化合反應,他是唯一可以加進去的堿『液』,所以他控制了所有的酸。這種來自于血統的勝利,讓王允的『性』格中始終帶著懷疑的影子,他不斷的嘗試與不同的人的合作,同時,他也嘗試著控制這一切,就像是與呂布的合作一樣。
故而,他一定會來看看黃宣,以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挑選對了合作者。
此時需要做的就是,大聲的回答“沒問題。”然后將所有的問題拋給他。
黃宣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允,道:“司徒大人是否考慮好了董卓死后,該如何做呢?”
王允顯然沒有預料到黃宣的問題,他原本是準備與之討論如何殺死董卓。而成功之后的分配,是官員們的事情。他咳嗽了兩聲,掩飾著自己的訝然,道:“當還以馬日蟬為太尉,令袁紹為將軍,統關東兵壓制涼州將領……”
黃宣擺擺手,坐在王允對面,道:“難道司徒大人只是想到這小小的長安一地?”
王允臉現不悅,道:“這里是大漢中樞……”
“但只管得了長安。”黃宣嘆了口氣,狀似語重心長的道:“難道子師真的不想做我大漢中興之臣?”
王允目視黃宣,這個年紀只有他三分之一的后輩挺胸與之對視。良久,他才道:“地方權柄日重,而中央權利日衰……。”他說到一半,卻不再說下去,只道:“賑災可有妙計?”
黃宣笑而不語,他不耐久坐,將正坐改成跌坐,也就是盤腿坐在地上,道:“吾先問司徒大人幾個問題,若是大人腹中已有計較,就當賑災妄言。”他砸砸嘴巴,起的這個表字倒是很有寓意,只是難念了一些。
“吾洗耳恭聽。”王允也不敢輕視黃宣,有漢一代,青年才俊輩出,他也正是在差不多年紀受人賞識,步入官場。
“請問大人,董卓死后,李傕、郭汜、樊稠、李蒙四人該當如何處置?”
“卓之跋扈,皆此四人助之;雖大赦天下,獨不赦此四人。”王允自然是早就想清楚的,而以史實,他也是確實這樣做了。
黃宣微微一笑,道:“涼州兵是董卓嫡系,勢力最雄,請問大人,若是不赦此四人,涼州兵反,誰人可敵?”呂布在涼州軍中并無根基,董氏嫡系,從來就沒有入過他的手掌。
王允迅速答道:“以袁紹之關東兵鎮之,赦免軍士之罪,削奪四人兵權,徐徐散之。”這正是他的最終計劃,解散關東兵。
黃宣呵呵一笑,這的確是王允的正確答案了,但事實卻是錯誤的,他輕聲道:“涼州兵與關東兵最是不睦,軍士最恐袁紹,如何肯信?四人不得赦,如何肯交出兵權?若此,涼州兵何日可散?”
王允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