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后一句話,李路渾身迸發出懾人的氣勢。那是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充滿了殺戮味道的類似于素食動物見到兇猛的肉食動物一般,恐懼自腳底而起進而抵達內心,然后走遍全身的神經末梢,渾身汗毛豎起,腦中樞神經只有一個信息——千萬不要去招惹!
李路在戰場上待了兩年,是戰斗一線,他制造過的魂魄有多少他自己都記不清楚,而單單是過去不久的256高地之戰里,他殺死的敵人沒有二百人也絕對的超過百人!
他是名副其實的百人斬!
如果有鬼神,像他這樣的人是得不到善終的,因為殺戮太重,血腥味太濃,那是要下十九層地獄的!
這樣的人發起狠來,且不用多做什么,毫不夸張的說,他只需要一瞪眼,那眼神就足以讓膽小的人雙腿控制不住的顫抖!
蕓蕓眾生多少平凡之輩,殺了那么多人同時能全須全尾走下戰場的兵又有幾個?若是罪犯,那是要斬立決的!
干瘦中年人持槍的手下意識的慢慢放了下來,他又哪里有繼續舉著的勇氣,他內心感覺到自己面對這個年輕人,就像是綿羊面對豺狼一般,對方似乎只需要動一動手指頭,他就要死無全尸。那種無法控制的恐懼感涌現之后他恐懼地發現自己無法去控制。
那樣的一種恐懼無法展露,而開始微微哆嗦的嘴唇充分說明了一切。
干瘦中年人余光看到二樓護欄那里的盧金奇,他猛地穩住了情緒。這可是他的主場,怎么能讓幾個外鄉人給嚇到?就算是部隊的,他也是不懼的,周遭都是自己的弟兄,何懼之有?最關鍵的是,不能讓盧老板給小瞧了。
他還沒想到怎樣繼續往下,畢曉龍小跑著過來了。他終于是下定了決心,不能由著盧老板這么搞,他預感到這幾個外鄉人不簡單,給飯店招來禍事,他又怎么對得住一直很器重他的大老板。
“楊股長楊股長,息怒息怒,呵呵,請消消氣。”畢曉龍在上海對外飯店工作了七八年的時間,從門童做起,什么場面沒見識過什么人物沒見識過,八面玲瓏得很。
他臉上堆著親切和善的笑容,握著楊股長的手,輕輕拍著的胳膊,道,“楊股長,消消氣。這幾位確實是我們的客人,這地上的錢呢也的確是這幾位先生的。之前我們有一些誤會,現在搞清楚了,還勞煩楊股長親自跑一趟。”
楊股長斜眼掃了畢曉龍一眼,突然的推開他,罵道,“你算個什么東西,滾到一邊去!”
畢曉龍被推了個措手不及,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上。
這個時候,李路看向畢曉龍的目光有了一些變化——這個人還沒壞到不可救藥的程度嘛,這個時候敢站出來作證,倒也是有一些擔當的。
李路取出工作證,亮出來,“我是光明機械制造廠保衛科副科長。這位同志,如果你是執行公務的話,請出示你的證件。”
“原來是個工廠保安,我當是什么東西,股長,別跟他廢話了,拘了!”楊股長身邊的小年輕怒道。
楊股長攔住了沖動的小年輕,他還完全失去理智,外面那臺車掛著的軍牌可是貨真價實的。
“那就跟我們走一趟,我們調查清楚了自然會放你們走。”楊股長壓著火氣道。
李路呵呵笑道,“逮捕證呢?拿出來我看看。”
這個時候,二樓的盧金奇不耐煩了,大聲說道,“楊股長,你這是在干什么,我這飯店還做生意不做生意了!”
楊股長仿佛得到了圣旨一樣,一揮手,“把他們帶回去!”
操,李路心里暗罵一聲,劇本不是這么寫的啊!
他沒有辦法了,只能認慫,道,“等等,不要動手,我們自己能走。”
說完,舉步就朝外面走去,兩人左右夾著他,但還是沒有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