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看去,只見前方果然有一渾身泥漬、滿臉傷痕的年輕婦人,坐在地上哀哀痛哭。
許多路人,聚在那婦人周圍,指點議論,唏噓感慨,看上去都有幾分同情之色。
看清外面形勢后,倪坤略一沉吟,吩咐道:“劉管家,過去問問情況。”
“少爺稍等。”坐在車夫旁邊的劉管家,身手矯健地躍下馬車,走進人群之中。
倪坤則放下窗簾,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不久,劉管家回到車上,掀開門簾,走進車廂,對倪坤匯報:
“少爺,坐在路中哭泣的婦人,乃是一位姓秦的寡婦。她在丈夫去世后,白天種地,夜里紡紗,勤勤懇懇奉養(yǎng)公婆,養(yǎng)育幼子,頗有幾分鄉(xiāng)譽。
“只是今天,她那年僅四歲的獨子,在家門外玩耍時忽然失蹤。有鄰里說,曾看見有一乞丐,從她家門前經(jīng)過。算算時間,恰是在那乞丐過路后,她家獨子即失蹤不見。
“于是秦寡婦去城中乞丐聚集處尋找,沒想到不但沒有找到兒子,反被群丐暴打。秦寡婦又去縣衙告官,但官府并不受理……寡婦沒了指望,這才坐在路中痛哭,引得眾人圍觀。”
倪坤眉頭微皺,“確定是乞丐拐走了那寡婦的獨子嗎?”
劉管家道:“十有八九。”頓了頓,又道:“拐人的乞丐,可能是丐幫弟子。”
“嗯?”倪坤眉梢微揚:“丐幫?”
他出道三年,雖從未走遠,只在長樂以及鄰縣清河行走,但丐幫的名號,他還是聽過的。
他大概知道,丐幫乃是宋國武林,五大門派之一,單論人數(shù)的話,丐幫當(dāng)屬宋國第一大幫派。
不過……
“我們長樂縣,不是沒有丐幫分舵嗎?”
劉管家道:“長樂縣以前是‘神拳門’的地盤。神拳門曹老爺子,乃是成名數(shù)十載的大宗師,名震江湖,但對擴張勢力并不熱衷,只守著長樂縣的一畝三分地,從不允許任何外來勢力插手,把長樂經(jīng)營地水潑不入。所以我長樂縣,從前確是沒有丐幫分舵的。
“可是五年前,曹老爺子外出訪友時,莫明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曹老爺子的幾個兒子又不成器,神拳門這五年來,日漸勢微,丐幫于是趁虛而入,于上個月在長樂開了分舵。雖丐幫分舵開張不過一個月,在本縣犯下的案子并不多,不過丐幫行事……”
劉管家搖了搖頭,略述了一番丐幫行事。
什么強行乞討、收商家保護費之類的,還能算是正常操作。可拐賣婦女兒童,乃至“采生折割”等殘忍行徑,聽在倪坤耳中,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倪坤一時大奇:“丐幫好歹也是名門大派,不行俠仗義也就罷了,怎如此腌臜?”
劉管家苦笑:“少爺,這名門‘大’派,跟名門‘正’派,它就不是一回事。大派不一定是正派,正派也不一定是大派。丐幫雖大,卻出了名的藏污納垢。少爺您想,良家子弟,誰愿意去做乞丐?”
倪坤略一沉吟,感覺劉管家言之有理,名門“大”派,與名門“正”派,確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不能混為一談。
當(dāng)下問道:“丐幫如此行事,難道就沒人管嗎?”
劉管家道:“丐幫壞事做得多了,確有俠義之人氣不過,出面管事。若那俠義之人實力高強,卓有名望,丐幫不好明著對付,便宣稱那些惡事,只是幫中一小撮敗類所為,有時甚至宣稱對方是人販子假扮的丐幫弟子,以此推卸責(zé)任。倘若行俠之人沒什么名氣,那就斥喝對方血口噴人,污蔑丐幫聲譽,然后當(dāng)場打死……”
倪坤冷哼:“區(qū)區(qū)一個丐幫,怎敢如此無法無天?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官府不管嗎?”
劉管家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少爺,這三年以來,不算其他,僅是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