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卻是一拍腦門:“哎呀,掏錯了,你賭咒發誓時,說的是‘肝腦涂地’,我掏你的心有什么用?”
隨手扔下那顆居然還沒有變黑的黑心,倪坤一臉愉悅地笑著,一邊欣賞著孫玉成驚懼絕望的模樣,一邊刻意用慢動作,將手爪緩緩抓向他腦殼……
親手干掉了孫玉成,讓其飽嘗了一番他最為害怕的,死亡降臨的恐懼,實現其“肝腦涂地”的誓言后,倪坤宛若卸下了心中一塊大石,呼出一口長氣,看著孫玉成死不瞑目、滿臉恐懼的尸體,怔怔地發了一會兒呆,這才轉過身,對著朱振武等人拱手一揖:
“弟子倪坤,乃玄陽宗,道兵院,趙院主之關門弟子。為報師仇,不得不隱瞞身份,擅闖此地,冒犯之處,請朱鎮守恕罪。”
說話時,倪坤解除變化,現出真身。
看到他本來面目,朱振武、荀文若等人皆是齊齊一怔,顯是萬萬沒有想到,那手撕金丹、兇殘狠厲的“魔三葬”,真身竟會是一位清秀儒雅、文質彬彬的少年郎。
這之間的反差,簡直就像是一頭磨牙吮血的餓虎,突然揭開虎皮,蹦出來一只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看著倪坤那人畜無害、溫文儒雅的模樣,才想想他之前迫孫玉成當眾自曝身份,詐出妖魔淵“真魔”情報的機智,朱振武眼中不禁浮出一抹欣賞之色,上前攙起倪坤,嘆道:
“你何須請罪?我等又有何面目責怪于你?害死你師父的是孫玉成,他雖入魔,可畢竟曾是我妙法派的金丹長老……說來,還是我妙法派對不住你師父……”
搖了搖頭,他繼續說道:
“再者,你揭破孫玉成陰謀,破了他的挑撥離間之策,更使得孫玉成不可能潛伏妙法城中,伺機破壞城防,還探出了妖魔淵真魔的情報,免去了一場大劫。細論起來,你對我妙法派,乃至整個中土仙道,都是有功、有恩,又何來冒犯之說?”
“鎮守寬宏大量,弟子佩服。”倪坤道:“弟子有一請求,盼朱鎮守應允。”
朱振武道:“你有何請求,盡管說來。”
倪坤肅然道:“弟子想帶孫玉成首級,前往我師殞落之地,拜祭于他。”
朱振武看一眼孫玉成尸身,略一沉吟,慨然點頭:“此魔為你親手誅殺,首級你盡管拿去。”
“多謝朱鎮守!”
倪坤道謝一聲,摘下孫玉成首級,拿麻布裹了,放進儲物袋中,又順手從孫玉成尸身上拿了件物事,面不改色收進袖中,之后便向朱振武拱手請辭。
朱振武道:“你自玄陽城而來,一路奔波萬里,又與孫玉成戰了一場……何不先歇息一晚,明日再走?”
倪坤認真道:“弟子急于拜祭恩師,一刻也等不得了!”
朱振武見識過他誅殺孫玉成時展現的本事,其近戰搏殺之能,朱振武此時回想,都覺陣陣心悸,自忖若在極近距離下,被倪坤迫入貼身搏殺的境地,他自己的表現,恐怕也不會比孫玉成好上多少。
而倪坤那能硬扛金丹法寶,甚至手碎金丹法寶的“硬骨頭”,更是讓朱振武驚嘆不已。
既倪坤有這等本領,朱振武便不擔心他在野外的安全。
又見他祭師心切,感佩他尊師之情,當下也不再勸說,點頭道:“如此,你便去吧,路上小心。”
朱振武身為妙法城鎮守,肩負重任,不能擅離。
出了孫玉成入魔之事后,他還要在第一時間,在妙法城內排查一番,看是否有受孫玉成蠱惑的弟子潛伏城中,以排除一切隱患。
若非如此,朱振武還真有心陪倪坤走這一遭。
“弟子告辭。”倪坤又是一揖,轉身離去。
目送倪坤離開后,朱振武又看一眼孫玉成尸身,眼中既有厭惡,又有黯然,嘆道:“孫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