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天開始,倪坤便在這山神廟中,一邊療傷修煉,一邊教授他的開山大弟子周琬琰讀書識字、習武練功。
讀書識字門檻不算太高。當年周家村還有先生時,還沒被黑虎寨盤剝時,周琬琰的父親周大有,小時候就曾隨村里先生學過兩年。
但修習武功,無論內功外功,都需要吃飽飯、肉管夠,最好還能有補益氣血、強壯筋骨的藥材輔助。
餓著肚子練外功,只會練壞自己筋骨。練內功,更會五癆七傷,損及臟腑,折損壽命。
所以在周琬琰正式練功之前,倪坤先用自黑虎寨搜刮來的肉食、藥材,幫她好生調養了個半個月。每天都要讓她喝上幾大碗濃稠肉湯,以及他親自搭配、熬制的藥湯。
在這個半月里,他只給周琬琰講解心法,教她辨認、記憶經脈穴竅,但禁止她嘗試修煉。
直到半個月后,小丫頭枯黃尖瘦的小臉圓潤了許多,瘦小的身子也“膨脹”了一些,倪坤方才準許她修煉“驚雷訣”。
周琬琰不愧是倪坤認定的“特優”資質,第一次修煉內功,只打坐小半個時辰,便已產生氣感,并成功在丹田之中,蓄出一縷微弱渺小,但生機勃勃的“驚雷勁”。
半個月后,她的“驚雷訣”已然小有所成,真氣已可進入經脈,初步循環運轉。
到這時,倪坤便開始教授她基本招式。
至大雪紛飛時節,周琬琰的一路驚雷指法,已然練得像模像樣,驚雷勁灌注指尖時,已可用小小指頭,將厚實的陶罐一指點穿。
也就在這個時候,永安府原家的人,終于找了過來。
這天,倪坤裹著披風,坐在周大有給他制作的輪椅上,看著山神廟外,那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
周琬琰則在廟堂之內,不知疲倦地練著輕功步法。
大丫蹲在炭爐前,盯著里面的火頭。爐上陶罐里,正熬煮著藥湯。
妞妞坐在一只小板凳上,抱著只小陶碗,一邊小口小口地喝著熱騰騰的肉湯,一邊看著二姐或滿室飛奔,或對著假想敵騰挪趨避,不時咯咯笑上兩聲。
正其樂融融時,惡客上門了。
急促的馬蹄聲中,三匹高頭大馬撞破風雪,來到山神廟前,齊刷刷停住。
其中一個紫臉長須的中年漢子,瞥了一眼廟門口坐輪椅的倪坤,喝問:“瘸腿小子,知道黑虎寨嗎?”
“知道啊。”倪坤笑瞇瞇說道。
紫臉漢子道:“那你告訴我,黑虎寨的人去哪里了?”
“死光啦!”倪坤作沉痛狀:“黑虎寨的好漢,都被人殺啦!”
“什么?黑虎寨的人死光了?”紫臉漢子一驚,側首望向中間那人。
中間那人看著不過四十來歲,身披貂皮大氅,以金冠束發,面白無須,神情陰郁。
漫天雪花飄落下來,尚未接近他身周一尺,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斥開。就連他座下那匹神駿高大的五花馬,皮毛都未落上一片雪花。
此人本是陰沉著臉,望著道旁銀妝素裹的樹林,對倪坤根本就不屑一顧。此時聽了倪坤那番話,他方才霍地轉首,眼神陰沉地盯著倪坤,森然道:“黑虎寨的人什么時候死光的?又是誰殺了他們?”
倪坤問道:“這位先生是?”
“這位是永安府原家二老爺!尊名你還不配知道!”另一個臉上有條蜈蚣狀疤痕,顯得格外兇狠的漢子喝道:“你這瘸腿小子少說廢話!說,黑虎寨的人是被誰殺的?尸體又去了哪里?還有,你可知黑虎寨是否來過一位原家七少爺?”
“知道,我當然知道。不過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們?”
倪坤語氣轉冷:“你們這兩個惡奴,一口一個瘸腿小子,你們爹娘就沒教過你們該如何說人話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