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坤拍了拍手,也不理會那幾個已被嚇得目瞪口呆、瑟瑟發抖的外門弟子,回頭招呼沐靈菲等人一聲,繼續向著赤煉城走去。
沐靈菲跟上倪坤,了他一眼,問道:“商少沖那種小角色你也殺?”
倪坤背負雙手,步履從容,姿態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身為君子,記仇十年,都不嫌太久,更何況商少沖是兩年前得罪的我?我也是心胸寬廣,容他多活了兩年。”
沐靈菲抿了抿嘴,道:“謝謝。”
倪坤不解:“無緣無故,為何謝我?”
沐靈菲眼神誠摯地著倪坤:“謝謝你讓我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及‘心胸寬廣’,有了全新的理解。”
“……”倪坤眼角微微抽搐一下,總覺得她似乎并不是在說什么好話。
沐靈菲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
“你殺了商少沖,又沒有滅掉跟著他的那幾個外門弟子,這下商少沖的舅舅,刑堂執事莫不疑,很快就會知道此事。莫不疑倒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不過他是刑堂首座、金丹長老屈子玉的徒弟。你可想好,該怎么應對莫不疑的報復了么?”
倪坤不以為然地說道:“都已經打算顛覆赤煉門了,還怕區區一個刑堂執事的報復嗎?哪怕那莫不疑搬出了屈子玉,也無非就是統統打爆罷了。”
“呵,果然。”沐靈菲微一點頭,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莽入骨髓,無可救藥。”
倪坤不悅道:“喂,別以為你聲音小我就聽不到,我耳朵很靈的。”
“你聽錯了,我什么都沒說。”沐靈菲面容清冷,眼神平靜。
“……”倪坤無語。
他感覺把沐靈菲這家伙切開來的話,里面絕對是純黑的——不過這似乎理所當然。
她修煉二十年,便已臻至金丹圓滿、半步元嬰,卻還是隱藏實力,偽裝成道基初期的真傳弟子,至今未曾暴露。
能藏得這么深,一直不被人發現,她若不黑,又怎可能做到?
回赤煉城的途中,倒是再沒出現波折。
為了證明自己“儒雅隨和第一智者”絕非浪得虛名,倪坤這一路上,都在尋思著如何用計顛覆赤煉門。
“變成某個金丹,混進赤煉本宗,伺機接近元嬰真人,暴起一錘打爆他的狗頭?不行,這一計在對付多目魔時用過,同樣的計策,顯不出我的智謀……
“雖說自古套路得人心,且這個世界沒人知道我用過這樣的計策,但做人最忌自己騙自己。不能因為別人不知道我用過這一計,便反復施展……
“身為第一智者,還是得施展一些更加精妙,更為離奇的計略……最好還得有連環計、計中計,要足夠反復曲折,如此才算對得起我的智謀……”
倪坤斟酌計策之時,沐靈菲亦是一路思索,考慮著種種智取之策。
不知不覺,一行人已行至赤煉火山腳下,龐大的赤煉城池,亦近在眼前。
忽然,白無瑕仰頭望向天空,發出一聲輕呼:“咦,天上有人哎!”
倪坤抬頭一,就見天空之中,一團紅云正自緩緩飄向赤煉山頂。
紅云之上,負手屹著一位須發隱隱發紅的赤袍中年。其人神情傲岸,眼神冷漠,予人一種高高在上、俯瞰凡塵的高傲威嚴之感。
“那人是誰?”倪坤問沐靈菲。
“就是我之前提到過的刑堂首座,金丹長老屈子玉。”
沐靈菲傳音道:“屈子玉極擅暗殺,當年還是真傳弟子時,就是用暗殺手段,將所有競爭對手全部鏟除,遂得了副掌門解龍重,拜入解龍門下。
“你別盯著他,他擅長暗殺,也極重視防備暗殺,疑心病又重,素來討厭被人觀察。曾有好些個外門弟子乃至內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