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金焰爆出一道金色焰環(huán),橫掃八方,所過之處,數(shù)以千計的低階妖魔,轉(zhuǎn)眼之間,盡成灰燼。
但八臂牛魔安然無恙,甚至連一根牛毛都沒有被燒掉。
而尉遲敬則再一次拋飛出去,倒跌數(shù)百丈,嘭地一聲墜落在地。
還不等他起身,那體型龐大,看似笨拙的八臂牛魔,竟然倏忽閃現(xiàn)在他面前,抬起巨大的牛蹄,嘭地踩在他胸膛上。
咔嚓!
尉遲敬胸膛塌陷,七竅之中,源源涌出紫色魔血。
“龍魔紫血,多么高貴的血液。”
三丈高的牛魔低下頭,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尉遲敬,淡淡道:
“可惜,你被人類污染得太徹底,居然如此弱小,根本沒有發(fā)揮出龍魔血脈真正的力量。你這樣的廢物,是龍魔一族的恥辱,是所有真魔的恥辱,沒有資格再活下去。你,得死。”
說著,它緩緩舉起了一口黑色長刀。
尉遲敬兩眼一眨不眨,緊盯著牛魔那大臉,嘴角掛著一抹高傲優(yōu)雅,又滿是譏誚不屑的笑。
腦海之中,卻想起了往事。
猶記得兒時,父親帶他前往玄陽宗拜見祖師,那千萬里綿延的蒼翠林海,那劍一般直抵云霄的雄偉群峰,那飄浮繚繞的云山霧海……
還有那一碧如洗的藍天,高懸天際的驕陽,翱翔于高空的大雁……
宗門內(nèi)那清新動人的空靈氣息,那檀香繚繞莊嚴肅穆的傳功大廳,靈獸園中那些活潑可愛的仙鶴、小獸,池塘里的紅色的鯉魚……
所有的一切,都令他流連往返,恨不得永遠住在這里,與這一切美好的事物相伴。
可是父親和母親,犧牲在了妖魔狂潮之中。
于是他接過了父親的戰(zhàn)刀,離開宗門,踏入了萬妖窟。
從那以后,再未離開半步。
萬妖窟的環(huán)境,對半人半魔的他來說,其實是如魚得水。
但他偏不喜歡那里,偏偏厭惡著那里的一切。
但他還是數(shù)十年如一日鎮(zhèn)守玄陽城。
今天,這畢生的堅守到頭了。
不過就算是死,他也不會讓這八臂牛魔好過。
“烈日巡天訣”已開始運轉(zhuǎn),金丹已將燃燒。
“喬孟炎、秋景沅,我只能做到這里了。你們兩個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摧毀祭壇啊!”
尉遲敬心中自語著,就要燃燒金丹。
突然,那遍布墨云的天幕上,閃過一抹赤紅。
那赤紅飛快蔓延,閃電擴張。轉(zhuǎn)眼之間,尉遲敬視野之內(nèi)的天空,皆被那赤紅渲染,再也看不到一片黑云。目之所及,盡是那如同熱血,又仿佛烈焰的赤紅。
用力眨了眨眼,尉遲敬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已將天空鋪滿的赤紅。
他很熟悉那種赤紅。
那是戰(zhàn)旗的顏色。
那是趙牧陽曾經(jīng)那一面“鐵血戰(zhàn)旗”的赤紅。
“啊,好像不用死了。一面戰(zhàn)旗,鋪滿整個天空,赤染蒼穹……那小子,好像真沒有吹牛啊。”
尉遲敬嘴角漸漸張開,那一抹高傲優(yōu)雅、譏誚不屑的笑意,變成了肆意張揚的狂笑。
狂笑聲中,那正要揮刀斬下的牛魔,動作忽地一頓,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隔空攥住。
緊接著,就在尉遲敬的狂笑聲中,牛魔那三丈高的龐大身軀,開始扭曲、變形,最后嘭地一聲,爆成了碎片。
到死,它都沒有任何掙扎的余地,甚至連一句遺言、一聲慘叫,都沒有機會發(fā)出。
牛魔死后。
那被赤旗染紅的天穹之中,忽地落下無數(shù)顆赤焰流星。
落至中途,每一顆赤焰流星,都變成了一尊駕馭著熔巖戰(zhàn)馬,披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