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悶著聲,低著頭,慢慢往遠處走去,心里笑罵著:“剛剛腳邊才有個易拉罐的,這下好,呆會兒回去又不知道要找多久了。”
不料事情還沒有完。
那輛接贓的農(nóng)用車不怎么發(fā)動起來卻動不了,幾個小流氓頓時呆了,看著幾百公斤的鋁錠,再看看成了擺設的爛車,摸著腦袋商量了半天,結(jié)果就看見一個流氓捂著鼻子向垃圾堆上拾破爛的眾人走來。
“喂,你們這幾個叫花子跟著爺走,有你們好處。”
拾破爛的眾人看見那個一臉橫肉的流氓,頓時呆了。其中有一個膽子比較大的中年農(nóng)民堆著笑問道:“大哥,有什么事兒?”
“哦,我要幾個挑夫。”
拾破爛的眾人看了看停在場邊泥路上的農(nóng)用車,頓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有些膽子小的趕緊擺手。
那流氓皺著眉頭吼道:“怕你媽的怕,叫你們幫我抬一下。又不是不給錢!都給老子過去,不然老子打不死你們。”說話間流氓把上衣解開,露出腰腹處別著的一把砍刀。
揀破爛眾人見流氓發(fā)狠了,當然不敢多說,懾懾懦懦地跟著下了垃圾山。只是易天行笑著說道:“大哥,我這還急著回去有些事兒,能不能讓我先走?”
那流氓上下打探了他幾眼,忽然哈哈笑了起來:“你這后生長的還蠻干凈的,怎么學這些叫花子刨起垃圾來了。”
“混口飯吃。”易天行安靜道。
流氓皺皺眉,也許是厭惡這個年輕后生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忽然罵道:“老子也是要混飯吃,還不跟我走?”
易天行老老實實刨垃圾,哪里想到這樣也會與人結(jié)怨。從小到大十幾年的時間,他一向在面上都裝的老實本分的很,從不與人發(fā)生沖突,眼見對方發(fā)狠,心下思忖良久,本來按往常來講去便去吧,至不濟被帶到所子里。自己一揀破爛的,還不信警察局肯讓自己白白吃幾天閑飯……只是……只是他今天晚上確實有件極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乎,老實了十五年的易天行,終于小心翼翼地表示了一下反對。
那流氓二話不說,上來就抽了他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
易天行微笑看著那流氓,臉頰上連個紅印都沒有。
那流氓吃驚地看看自己的手掌,覺得掌緣生辣辣地痛,再看著易天行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心里不禁有些發(fā)慌,總覺著有些邪門。
但小縣城里的流氓和一般大城市里流氓有很大區(qū)別。小縣城人太少,一個流氓誰都認識,若是哪次服了軟,不出半天便會傳遍道上,因此小縣城的流氓往往比大城市的流氓更狠,更不怕死……于是那個流氓左腳往前一領,右掌高高舉起,朝著那讓人看著生厭的少年的笑臉上狠狠抽了過去。“
又是“啪”的一聲。
易天行還是背著爛簍子,拿著長竹夾子,微笑看著他,頭頂上的草帽都沒有動彈一絲。
反倒是那流氓卻用左手握著右掌,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絲絲抽著氣,慢慢向下坐倒,看模樣竟是痛的喊不出聲兒來了。
也不見易天行怎么動作,便看見下一刻,他已經(jīng)扶住了那將倒的流氓,笑道:“大哥千萬頂住,別坐在這垃圾堆上面,不然這么新潮的褲子弄臟了可不好。”
他接著在這流氓耳邊輕聲說道:“大哥,你的無名指第二指節(jié)上面骨裂了,明天去醫(yī)院看看吧。”
易天行畢竟是個學生,不知道流氓行事的無恥,正當他左臂扶著那流氓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流氓的左手悄悄從懷里抽出那把砍刀出來。
刀光一閃!
只見一把亮閃閃的砍刀正砍在易天行的脖頸上,令人駭異的是,刀鋒如雪卻沒有砍進他的脖子!
只有那流氓看的清楚,其利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