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空無一人,街燈早熄,倦云蔽月,陰陰慘慘里,只是遠處繁華處的汽車低鳴聲裊裊傳了過來。
“可還是死了人?!蹦悄贻p高手微笑著,肩頭的晾衣夾子看著有些滑稽,“文武街四十三號死了四個人,都是你殺的?!?
易天行提著一個人,并不顯得吃力,他想了想,也笑了:“死人不需要濃墨重彩來祭奠……我不需要解釋什么?!?
“這樣不好。”年輕高手又是啟齒一笑,“我們修行人不能過多地攙雜到世事當(dāng)中,何況是奪人性命?!?
易天行揉揉下巴,心想老這么笑著也挺累的:“我猜到你是什么人了,就是上三天里管閑事的那部門?”
“是啊?!蹦侨寺犓恼f法,眼神一亮,有了些興趣,“我是剛剛來省城上任的六處主任,新官上任,請多指教?!?
易天行苦了笑下:“三把火啊……看樣子我運氣果然不大好?!?
那名年輕道術(shù)高手略側(cè)了側(cè)頭,似是在聽些什么:“好象有個高手趕過來了,我們快些吧?!?
易天行把手中昏迷不醒的老邢像扔抹布一樣隨手扔在街旁大樹下,也煞有其事學(xué)這人模樣側(cè)了側(cè)頭,道:“我……聽不見,不過……我同意你的意見,快些吧,明天我還要考試。”
那年輕高手微微一笑,一拱手,再一分開,中指掐著大拇中紋,便是道家金城訣,一股不能言表的氣息漸漸散發(fā)開來:“我叫周逸文?!?
易天行低首垂眉,雙手合于胸前,下六指交插而入,拇指輕糾,食指微微向天如劍立,結(jié)了個不動根本印,整個人峙而不動如山,輕聲應(yīng)道:“俺是易天行?!?
聽見他自報姓名,叫周逸文的年輕道術(shù)高手眉角不為人察覺地輕輕抖了一下。
遠處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剎車聲。
周逸文肩頭微動,那枚刺眼的木頭夾子被他的氣息震地離衣而飛,嗤的一聲消失在夜色中。
感覺到對面這道術(shù)高手氣勢逼人,易天行猛地抬起頭來,如寒芒一樣的眼光投了過去。
兩個人沒有動手,開始……動手。
街旁的大樹在這一瞬間開始搖晃起來,就如同林梢枝頭無由來了一陣疾風(fēng)。
站在街左側(cè)的周逸文左右雙手微分,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細弦在雙掌間漸漸顯出形來。
街風(fēng)過堂,他雙掌間細弦微振,這一振,滿天的枯樹葉也隨之震動起來,緩緩向下飄落。
片片樹葉墮至半空中,卻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著橫著飛了起來,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加至極快的速度,化為無數(shù)道弧線向著不動如山的易天行割來。
易天行微微咪眼,雙掌也是漸分,舍了不動根本印,左掌微微向下,右掌翻開向天,一道淡紅色的氣息在雙掌間來回反復(fù),看著妖異無比。樹葉將要襲體,他雙掌微微一合,掌間的淡紅氣息倏地散了開去,飄飄灑灑地在自己的身體外形成了一道氣墻。
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枯黃的樹葉一撞上這道氣墻便化為粉碎,裊裊然地墜在街面上,在他的身前攏作一道黃粉碎葉做的線條。
而離了這道氣墻范圍的樹葉,卻是帶著尖嘯的破空聲向后割去,只聽得“叮?!睌?shù)十聲連綿不絕的脆響,街面后的人行道磚塊被應(yīng)該軟綿無力的枯樹葉擊碎了很多塊。
易天行微微一笑,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知道對方的實力果然很強。
街對面的周逸文見他舉手投足間便破了自己的法術(shù),微微皺眉:“你比傳聞中要強些。”
易天行拍拍雙手,開始抬花花轎子:“你左手陰,右手陽,中間太極弦輕振,也是很厲害的。”
周逸文從自己中山裝的左邊大口袋里摸了一把東西,隨手撒在了街面上,那些東西與路面一觸,傳來一陣陣琵琶輕奏的美妙叮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