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森林和河岸都騰起了淡淡的迷霧,遠處的景象更是朦朧地看不真切。
等到羅瀾從伊琳娜“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擺脫了出來,塞伯丁走上前來:“朋友,拿上這個。”他從懷里拿出一把匕首,雪亮的刀身上呈現出金屬剛硬的質感,才一暴露在空氣中,上面便凝結起了一粒粒細密的水珠。
羅瀾仔細看了眼,驚訝道:“安蒂廷寒鋼刀?”這種產于東方的鋼刀只在傳聞里聽到過,即便是在上層貴族中也是列為藏品,沒想到在這里能親眼看到一把,對方還把它送給自己。
“只是一把匕首,”塞伯丁微笑地塞到他手里:“帶上它,你會有用的。”
羅瀾并不客氣,他很爽快地接過:“謝謝。”
沒有告別語,沒有保重之類的話,羅瀾與索蘭牽著一匹馱著錢袋的馬在眾人復雜的目光中向未知的密林走去,河岸邊響起了單手鼓有節奏的拍打聲,那是一只送別朋友的曲子,滿是激越的鼓聲中夾雜著一縷豪邁。
就在匪徒消失的樹林邊,幾棵樹被扒掉了一些樹皮,上面畫著幾道指示路線的深痕。
“往那里走。”索蘭指了下前方,兩人一馬向著指示的方向走去。
隨著他們逐漸深入到叢林里,腳下是松軟的泥土,鼻端飄過的是草木的氣息。單手鼓的聲音卻漸不可聞了。
本已迷蒙的霧氣似乎更加濃郁了。
大約行進了百米之后,索蘭大聲道:“在這里。”
一塊被削尖的木樁子,上面隨便枝條綁著一根樹枝,歪歪斜斜地指著他們前面的路,旁邊還有一些凌亂的腳印。
幾乎就在他發出聲音的前一刻,羅瀾也同時注意到了這里,但在這樣的大霧中,兩個人身影相隔遠一點看起來都很模糊,而索蘭的目光竟然能在相隔五米多遠的地方看到標記。
羅瀾玩味地看了下對方,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咳嗽了一聲問道:“索蘭先生,他們為什么不直接來找我們,而使用這種麻煩的方法呢?”
索蘭沉吟了下,解釋道:“一般情況下,強盜并不知道我們下一步究竟會做怎樣的選擇,所以為了防備我們逃走,他們會把大隊的人拉到前面堵住我們的前進的道路,只留下少數人來和我們做交易。”他頓了頓,道:“他們也害怕被我們耍弄。”
“原來是這樣,”羅瀾恍然道:“看來您對這些強盜很了解。”
索蘭聞言皺了皺眉,他忍不住了回頭看了下羅瀾,發現對方的表情很隨意,這才放下心來,干咳一聲道:“我帶領了十多年的商隊了,多少知道一些。”
兩個人繼續前進,并留意著四周,沒多久,他們便聽到了溪水流動的聲音,于是在這里又找了第二個路標。
羅瀾突然“哎呀”大嚷了一聲道:“索蘭先生,您不覺得很奇怪么,他們居然要金幣?”
索蘭被嚇了一跳,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道:“蘭蒂斯頓先生,強盜不要金幣,那他們做強盜干什么?”
羅瀾重重強調了一句:“問題是,他們只要金幣!”
索蘭神色微凜,他牽動了下嘴角。
這是個被人忽視的細節。
除了商貿繁榮的城市之外,很多荒僻的鄉野仍然在使用以物易物的原始交易手段,即使用到貨幣,也只用到一些銅幣和銀幣,況且因為由于鑄幣權的不統一,一些金幣還在上面鑄刻了家族徽記,它們一旦大范圍的交易或者使用,一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金幣,只是在上層社會流通的貨幣。
普通人拿了非但沒用,反而會給自己惹來巨大的麻煩。
索蘭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神色很鎮定,他沉聲道:“我曾經說過,他們可能是為貴族服務的。”
“是啊,您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