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嘗嘗我們這里的招牌血腥海膽嗎?”老板笑著道,頗顯豪邁。
“就白水。”
“好吧。”
一杯白水遞到了許深面前,許深卻沒有喝,而是手指輕輕敲打著水杯,似乎在把玩,隨意地問道:“柳局,這里有墟么?”
“沒墟。”柳局微笑道:“只有人?!?
“那為什么來這里?”許深望著水杯上敲打出的波紋,低聲詢問。
“就是想帶見個人?!绷謱⑹掷锏碾u尾酒喝完,將杯子遞給老板:“味道很不錯?!?
“謝謝?!?
老板笑著拿過杯子在一旁洗涮了。
“走吧?!?
柳局看了眼許深的水杯,知道他不會喝下去了,干脆利落地起身。
但許深卻拿起水杯,一口飲下,隨即將杯子遞給老板,同樣起身道:“味道不錯,很甘甜?!?
“哈哈,白水還能有什么味道?”老板笑了起來。
“那要看你怎么嘗。”
話留在原地,許深已經轉身走去。
柳積川繞有深意地看了許深一眼,對老板擺擺手,便同樣走出酒館。
“去哪?”許深站在門口隨意地左右張望:“這里有大人物么?”
“只有小人物?!?
柳積川走出,臉上的笑容中似乎多了幾分寬慰:“跟我進入墟界,我帶你去見一個小人物。”
“哦?”
許深頗為詫異,但沒有問,時間會給予答案,有時不需要太多的提問。
二人遁入到墟界中,柳積川徑直走去,穿過酒館外的餿水桶跟臟亂的垃圾堆,渾身卻片塵不染,置身墟界,現實都是虛幻。
許深同樣緊隨其后。
穿過小鎮的建筑,二人沿直線行走。
“這小鎮很荒涼?!痹S深沿途走下來,只看到寥寥的霧民,穿梭過不少建筑,里面卻是空蕩蕩,明顯很久沒人打掃了。
還有些房子里面,墻壁和地板上,沾染著血跡,同樣沒人清理。
“前不久這里遭遇過墟事件,后來荒廢了?!绷e川說道:“只剩下少數的幸存者活了下來。”
許深點點頭,跟他感受到的一樣,的確像遭受過墟侵蝕重創的模樣。
沒多久,他們來到一戶小屋前。
小屋較為破舊,里面有一對父女正在門口。
女孩很小,四五歲的模樣,但看上去已經懂事。
父親剃著光頭,正彎腰拍打小女孩腳上的灰塵,隨后牽著小女孩向前走去。
“他叫阿煤。”
柳積川望著從眼前經過,穿過他們身體的父女,輕聲道:“陪我走走,看看他?!?
許深有些疑惑,但沒有問,只是點點頭。
二人如飄蕩的幽魂般,跟隨在這父女的身后。
……
……
阿煤,今年28歲。
他沒有姓,父母早死,在他的記憶中就沒有父母的身影,也因此,他沒有像正常霧民那樣,被父母送到培訓學校,教他識別盲文,教他系導盲索的規矩。
他從小在小鎮上吃百家飯長大,偶爾遇到善良的霧民,會給他一些剩飯,偶爾收獲不好,就只能自己翻垃圾桶。
他沒有一根屬于自己的導盲索,因此雖然是霧民,卻只能四處流浪。
這也導致他常常進入到不屬于他的地盤,有時會摸索到有錢人的住宅中,被毆打出去,有時會掉落到水溝,渾身濕透。
挨過打,吃過苦。
但阿煤依然過得很糟糕。
父母留下的房子被回收了,他從小只能住在小樹林,或是別人家的屋角。
用破爛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