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個坊,終于到了坊墻盡頭。他陡然挺住身形,隱身黑暗之中,向前方窺視而去。只見前頭高大的城墻上高懸著無數燈籠,將坊墻和城墻之間,四五丈寬的空地,照的亮如白晝。
城墻上,還有官兵密集巡邏,似乎任何人想要靠近,都會被他們發現。
但陸云已經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只見他捻起一粒石子,瞄準了左前方,高掛在城門樓上的一串氣死風燈。看到一隊官兵走到那燈下,陸云便一運真氣,將石子激射而出!
石子正中那串氣死風燈的掛繩,登時將掛繩擊成兩段,那串燈籠便嘩啦一聲,正落在那隊官兵的頭頂!
“哎呦!”那隊官兵猝不及防,登時亂成一團,叫嚷著抱頭直跳,聲音在這靜謐的夜里分外刺耳。
其余的巡邏官兵,聞聲紛紛過去查看,待看清不過是燈籠掉下來而已,眾人不由大聲嘲笑起來:“膽子比耗子還小,以為你們被滾石檑木砸中了呢!”
“娘的!”那些官兵也老臉通紅,大聲咒罵道:“軍器坊的人真該死,前兩天還檢修過這些燈籠,今天就掉下來,砸著老子了!”
“這算什么,去年剛修的河堤,今年還垮塌了呢。”旁邊人哈哈大笑道:“工部上下都是一個德行,昨天,他們的尚書,就是從咱們這里被攆出京城的……”
“真該活剮了他!”官兵們嘟囔著詛咒起來。
“好了好了,趕緊巡邏去!”為首的軍官讓圍過來的官兵都散開,還不忘囑咐一句道:“都躲著點燈下。”
小插曲后,城頭重新安靜下來,官兵們繼續巡邏起來。誰也沒發現,就在他們看熱鬧的時候,一條黑影急速穿過城墻下的空地,眨眼便攀上了城墻,越過了城頭,消失在夜色之中。
。
陸云出城之后,便沿著官道向東一路狂奔。他已打通任督二脈,耐力要遠勝戰馬,只是奔跑的速度略遜而已。
盞茶功夫后,陸云已經到了二十里外的洛河丁家渡。
這渡口是白日里,供百姓橫渡洛水河所用,此時深更半夜,渡口上自然人影全無,只有一條小船,孤零零停靠在簡陋的碼頭上。
陸云放緩了腳步,來到碼頭之上,輕輕學著夜鶯叫了三聲。
小船里,很快也傳來三聲夜梟的叫聲。繼而,保叔從船艙里鉆了出來。
說起來,自從陸云吩咐保叔散播謠言后,兩人已經許久未見了。陸云顧慮到自己已經越來越引人注目,還有陸儉、謝添這些仇家在暗中盯著,這段時間都是通過手下,暗中傳信與保叔聯系的……
“公子!”保叔激動地迎上前來,嘶聲道:“我們終于要報仇解恨了!”
“區區一個高廣寧,不過是小試牛刀而已。”陸云冷聲道:“他現在到了哪里?”
“高廣寧有行李輜重,走的不快。昨天中午出城,眼下在八十里外的柳家莊夜宿。”保叔沉聲道:“不過,盯梢的時候,屬下發現還有人在暗中跟著他!”
“是夏侯閥的人?”陸云問道。
“是緝事府的人。”保叔嘶聲道:“帶隊的是屬下的老相識,所以才認出他們來。”
“緝事府?”陸云一愣:“他們要干什么?”
“不會是跟咱們想到一塊了吧……”保叔笑道。
陸云卻搖了搖頭,沉思片刻道:“不,緝事府很可能是在暗中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