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爹讓人捎話回來,說一切順利,閥主正召集眾長老,開會商議處理那人呢。”陸向攏著胡子,笑逐顏開道:“云兒啊,你說今天爺爺的演技如何啊?”
“很好,很自然。”陸云稱贊道。
“你看!”陸向登時得意非常,看一眼陸瑛道:“你阿姐還埋怨我,演得不好,差點露餡兒呢。”
“爺爺,”陸瑛聞言苦笑道:“也不知道是誰,進門時差點被門檻兒絆倒。”
“呃……”陸向老臉一紅,吹胡子瞪眼道:“我那是在加戲……”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沒留神差點絆倒的。
“加得好,加的妙!”陸松喝下一口鮮美的羊羹,笑瞇瞇替陸向圓場道:“八爺爺這一踉蹌,把祖父對孫兒的擔心,表現的淋漓盡致,這讓白猿社的人絕對不會懷疑,馬車上坐的會是別人了。”
“就是,”陸向聞言大喜,親手給陸松的碗里盛滿了羊羹道:“還是小松有見識。”說著,老頭兒朝孫女反攻道:“倒是小瑛你,演的太浮夸了,給小云披上件披風就叫有氣勢了,就能讓對方不敢小瞧了?沒讓人家聽出破綻來,算咱們運氣好。”
“那不是必須得給小云披上那件披風嗎,”陸瑛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已經很盡力表現的自然一些了。”
“沒穿幫就說明演得好!”陸松馬上幫陸瑛說話道。
“嘿,你小子到底站哪邊?”陸向瞪了陸松一眼,把送到他眼前的湯碗收了回來。
“我……”陸松看看陸瑛,又看看陸向,憋了半天,苦笑低頭道:“我還是吃飯吧我。”
眾人一陣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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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天從早上開始,一家人就是在演戲。
自打上月在東市,撞見張管家進了白家雜貨鋪,陸云就料定陸儉要買兇對付自己一家。對此他一點都不意外,因為這根本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七月時,陸云命保叔在陸楓出逃的路上將其劫殺后,他就等著陸儉對自己父子的報復。陸楓窮兇極惡,先是派人綁架了陸瑛,而后又雇傭白猿社刺殺自己娘仨,陸云有仇必報,自然不能讓他再活在世上。
陸楓是陸儉的獨子,陸楓一死,陸儉自然會展開瘋狂的報復,這是陸云早就料定的。一方面,被這個位高權重的地階宗師惦記上,陸信和陸云不得不萬分警惕,因此一直不讓家里人輕易出門。但另一方面,陸云又十分期待陸儉的報復,因為他也一直惦記著陸儉,或者說陸閥的度支執事之位。
六月時,陸云讓陸信揭開粥廠之事,目的就是將陸儉搞下臺,好讓自己的父親取而代之。誰知陸閥中情況十分復雜,閥主和長老會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結果,陸尚越要將陸儉拿下,長老會就越要將其保住。
雙方僵持數月,最終陸尚讓步了,陸儉居然重新出山,還當他的度支執事。陸云辛辛苦苦一頓,怎能接受白忙一場的結果?這次他一定要讓陸儉身敗名裂,就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
對一名本閥執事來說,再沒有比謀害親族更合適的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