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有人愁自然就有人歡喜。閥主院中,一眾執事聽陸偉繪聲繪色,講大長老自己絆倒自己的窘狀,全都放聲大笑起來。
“怪不得閥主沉得住氣,原來老十你還藏著這手呢。”陸俠看向趕過來向閥主稟報的陸信,稟報道:“也不跟我們通個氣,害我們干著急。”
“以毒攻毒終屬下策,實在沒臉宣揚。”陸信苦笑著搖搖頭,又嘆口氣道:“而且族人們能這么快轉向,也是因為我夸下了海口。”
“不錯。”陸修面色凝重的點點頭道:“要是半個月內,找不回被陸儉侵吞的巨款,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是啊……”一想到這茬兒,眾人都沒了笑意。要是不能把錢按時找回來,不僅族中要炸鍋,各閥也不會善罷甘休,屆時內外交困,真不知該如何過關。
“難道不能讓閥里,先把這個窟窿填上,然后咱們慢慢去追這筆錢嗎?”陸偉和陸信交情最好,又是閥主之子,便試探著替他說句話。
“不行。”陸尚卻斷然道:“我已經問過陸儔,除了那筆‘亂世錢’,司儲院里也只有兩百萬貫錢了。”說著他嘆了口氣道:“就算由公中墊付這些錢,也得等年底各地將今年的收成解送進京才行,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陸閥雖然家大業大,每年進賬無數,可收入上和二十年前大玄立國時,并無太大區別。但二十年間繁衍孳生,族人的數量何止增長了一倍。且近年來奢侈排場之風越演越烈,陸閥也不能免俗,開銷更是大了無數倍。
所以司儲院早就入不敷出,全靠早年的積累貼補虧空。若非如此,陸儔又怎會因為區區四十萬貫錢,跟那陸儉急眼呢?
“啊?”幾位執事聞言都是一驚。“怎么這么少?”
“你們以為吶?”陸尚疲憊的看了看眾執事道:“這么多閑人坐吃山空。下頭還不知多少蛀蟲,像陸儉一樣大肆侵吞公財,我陸閥能不出現危機才怪?”打開了話匣子,陸尚便一吐為快道:“又何止是這一方面的問題?我陸閥的危機是方方面面的,諸位執事尸位素餐、不思進取,長老會只知道和我這個閥主勾心斗角,咱們這些帶頭人如此不堪,你怎么指望陸閥能有個好?!”
眾執事紛紛低下頭去,閥主所言,他們其實早就感同身受,也想著要改變些什么,可是面對著如此龐大僵化的家族,每個人都有老虎吃天,無處下口之感……
“我為什么對長老會百般忍讓,就是因為陸閥已經百病纏身了,再和他們斗個你死我活,陸閥怕是就要分崩離析了!”陸尚罕見的露出激動的情緒,一臉焦灼道:“諸位啊,睜開眼看看吧,現在是什么時候了?夏侯閥他們幾家,已經擼起袖子、卯足了勁兒,在想方設法的強大自身。他們已經那么強了,為什么還要拼命變強?!因為他們都很清楚,大玄這間茅屋,已經快要容不下自己了,將來一旦天下大亂,各閥會有什么結果,全憑實力說話!”
“我真著急啊,諸位……”一眾執事神情嚴肅的點點頭,便見老閥主捶胸頓足道:“真到了那一天,就算我們堅持中立,倘若實力不濟,也沒法保全全族于亂世啊!”
陸尚情緒一激動,便不由自主的咳嗽起來,而且越咳越厲害。陸修趕忙過去,手放在陸尚的后背上,為他注入精純的真氣。陸偉也趕緊從屋角的藥匣子里,找出幾枚顏色各異的藥丸,端著溫水讓陸尚服下。
好一會兒,陸尚才平復下來,但一時間,一個字也說不出。
“閥主所言極是,”陸俠趕忙代表眾人表態道:“我等愿為閥主馬首是瞻,盡快改變族中的亂象,使陸閥回到正道上。”
“老夫這樣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陸尚卻頹然搖搖頭道:“我只能拼著全力,幫你們解決掉長老會這一桎梏,其余的事情還得你們這一輩人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