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客人揣著當票和三百文銅錢離開當鋪,伙計便湊到柜臺前,巴巴的問那朝奉道:“收成如何?”
“大賺。E Δ小 』』『』說*.”朝奉瞇著一雙小眼睛,洋洋得意的撫摸著那塊物件,笑道:“這玩意兒,以紫金為主,還摻了許多更貴重的天外隕鐵,比黃金可貴重多了。”頓一頓,又道:“而且看其樣式字體,應該是東漢年間所鑄,加上這份年代,百兩黃金出手,一點問題都沒有!”
“啊!值黃金百兩?”伙計瞪大了雙眼,死死盯著那一看就來路不凡的東西,咋舌道:“就給了人家三百文,那你老可真夠狠的。”
“不狠,東家賺什么,咱們吃什么?”朝奉冷笑道:“這些殺千刀的盜墓賊,給他三百文都算我仁義!”
“那倒是,盜墓的都該死,咱們也算是替天行道。”伙計嘿嘿一笑,見朝奉心情大好,又湊趣的問道:“這東西到底什么來路?你老說說,讓小的也長長見識。”當鋪的伙計都是學徒,千方百計想從朝奉那里學到東西,好早日出徒坐上柜臺。
“呃……”朝奉遲疑一下,搖頭道:“說不好。看上去好像跟太平道有關,許是原先哪位王公,信奉大賢良師,所以鑄了這樣一塊東西,隨葬鎮穴用吧。”
“哦……”見朝奉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伙計失去了興趣。
見伙計這樣子,朝奉感覺很不自在,仿佛自己的權威受到質疑一般,整個下午都在尋思這物件兒的來歷。可思來想去,直到黃昏時東家前來盤賬,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趁著伙計不在,朝奉便跟東家說起這件事兒,想看看他認不認識。
“什么東西這么神秘,拿過來我看看?”東家世代都是開當鋪的,從小耳讀目染,見識比朝奉多太多。
朝奉趕緊將收入庫中的那令牌狀物件,雙手捧給了東家,還邀功似的說道:“雖然看不清來歷,但三百文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大賺一筆是一定的。”
東家不置可否的接過那沉甸甸的物件,仔細端詳起來,越是端詳,他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朝奉見狀也緊張起來,有些結巴的問道:“怎么了。東、東家?有什么不妥嗎?”
“當然不妥!大大的不妥!”東家重重一嘆,狠狠瞪一眼那朝奉道:“你三百文買不來吃虧,卻買了個大麻煩!”
“啊?”朝奉難以置信道:“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啊?”
“我家祖傳的寶書上有圖樣,錯不了,這是太平道的,教主令牌……”東家越說聲音越小,到后來直接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道:“這要是讓人知道了,咱們都得家破人亡!”
“什么?”朝奉嚇傻了,目瞪口呆道:“開,開玩笑的吧?太平道教主令牌,不是應該在孫元朗手中嗎?怎么會跑到別人的墓里去了。”在大玄,孫元朗可是止小兒夜啼的名字,一想到可能招惹到那位大人物,朝奉直接嚇尿了褲子。
“我哪知道是咋回事?!”東家霍然起身,將那塊令牌收入囊中,便快步往外走:“我就知道它現在就在我的當鋪中,它決不能在我的當鋪里!”
說完,東家便跑出了店門,騎上馬,也不讓人跟著,徑直往洛北奔去。
到了洛北,東家來到皇城西南角,那處黑墻黑瓦的建筑群前。看著黑洞洞的大門口,高懸的那塊‘大玄緝事府’牌匾,東家就忍不住腿肚子打轉。如有可能,他這輩子都不想跟這吃人的地獄打交道。但眼下,這里卻是唯一能救他命的地方了。
“來者何人,還不趕緊下馬!”緝事府門前,黑衣黑袍的官員,對他冷喝道。
東家這才回過神來,趕緊翻身下馬,哆哆嗦嗦行禮道:“上官,草民有要事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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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左老太監被請到緝事府時,已是戌牌時分,天色漆黑如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