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仙早已回屋,竹林中一片安靜。
只有陸云依然著魔一般,在那里不斷念念有詞、伸拳踢腿,沉浸心神體悟著剛剛學(xué)到的天擊九式!
等他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早已天光大亮,小童正拿著笤帚,裝模作樣的掃院子。
看到陸云收功,小童馬上把笤帚往他懷里一丟,怒氣沖沖的說:“你看你弄得滿地竹葉,還不趕緊掃干凈!”
陸云定睛一看,只見自己腳下,到處都是殘枝碎葉,顯然是自己在演練招式時,不慎打落的。想到師父演練招式時,威力比自己大十倍,卻一片竹葉都沒傷到,陸云不禁暗暗感嘆,這就是差距啊……
“愣著干什么,快點(diǎn)干活啊!”小童已經(jīng)愜意的坐在一把竹椅上,拿著個酒葫蘆,美滋滋的喝了起來。
“小小年紀(jì)喝什么酒?”陸云嘟囔一聲,但還是乖乖掃起地來。他真不知道陸仙干嘛要用這個古里古怪的小童,簡直不知道是誰伺候誰?
“小毛孩子懂什么,”小童卻不屑道:“酒里的乾坤你不知道。”
“你還沒我大,好嗎?”陸云皺皺眉,那小童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不過說起話來老氣橫秋,裝模作樣的很。
“動不動什么叫達(dá)者為先?”小童呷一口酒,深深吸氣道:“老爺教你的天擊九式,你打到第五式就玩球了吧?”
“呃……”陸云吃驚的看一眼這酒鬼瞌睡蟲、裝成熟的小毛孩,沒想到他竟能看明白自己的進(jìn)境。
“切,知道自己嫩了吧?”小童愈發(fā)老氣橫秋道:“來,給我磕個頭,我給你指點(diǎn)一番。”
“一邊玩兒去。”陸云翻個白眼,他見過陸信一掌把小童推了個四腳朝天,哪會上他的當(dāng)。
說完,陸云朝竹屋中行一禮,跟陸仙告退。走到小童身旁時,他突然伸手朝小童虛點(diǎn)幾下,一招新鮮出爐的畫地為牢,便讓那小童登時動彈不得,手里的酒葫蘆也掉落下來。
“肯定是我剛才自言自語被你聽到了,還想蒙我?”陸云拆穿了小童的牛皮,反手給他解開穴道,另一手接住酒葫蘆,塞回他手中,笑道:“你老人家慢慢喝,我就不奉陪了。”
看著陸云揚(yáng)長而去的背影,小童氣得直跳腳道:“偷襲算什么本事,有種咱們剛正面,看我用五岳壓頂,好大的巴掌把你拍成肉餅!”
“消停消停吧。”竹屋里頭,響起陸仙不耐煩的聲音道:“你最厲害,成了吧?”
“那當(dāng)然了,他有眼不識泰山,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小童這才氣鼓鼓的坐回竹椅,猛灌了幾口酒,便抱著葫蘆又去會周公了……
。
回到敬信坊,接下來幾天,陸云足不出戶,一心一意的演練陸仙傳給自己的天擊九變。家里人都知道,這時候他打攪不得,就連陸瑛也只是趁每天給他送飯時,才簡單的和他聊上幾句,其他時間都乖乖的不讓他分神。
轉(zhuǎn)眼到了大比前一天,陸云終于掌握了第五式翻云覆雨,至于其他四式,他已經(jīng)無暇再去操練了。他正默默的將天擊九式的前五式反復(fù)拆解,試圖融會貫通,卻聽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陸云沒回頭,便皺眉道:“你怎么來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一把脆生生的少女嗓音,讓整個小院都生動起來。
陸云瞥一眼一身碧色襦裙,環(huán)佩叮咚的崔寧兒,淡淡道:“鬼鬼祟祟的腳步聲,非你莫屬。”
“討厭。”崔寧兒嬌嗔一句,捂著略施粉黛的小臉,羞羞道:“你居然連人家的腳步聲都記得那么清楚。”
“論起臉皮的厚度,你在我認(rèn)識的人中,可以排第二位。”陸云面無表情道。
“那誰排在第一呢?”崔寧兒顧不得討伐陸云,反而關(guān)心起誰會壓自己一頭。盡管,這排名有些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