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給他們不說,還主動做假賬,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陸云只覺一陣陣憋氣,越是了解這些門閥的肆無忌憚,他就越能感受到當年父皇的憤懣無力。
“太倉令是謝閥的人,戶部更由夏侯右仆射直管,崔令君都插手不得。高廣寧雖然完蛋了,但朝廷的錢糧依然是夏侯閥的掌中之物。”朱大豐苦著臉道:“好漢,你應該也很清楚,夏侯閥只手遮天,我們這些下頭人也只有乖乖配合的份兒,這賬可算不到我們頭上啊……”
“少廢話!”陸云一瞪眼,朱大豐就嚇得一哆嗦。“我再問你,這次的事情是得了誰的吩咐?”
“自然是我們太倉令謝大人了。”朱大豐忙答道。
“他對賑災之事有何安排?”陸云又問道:“就算你們再能瞞,一放糧不就露餡了?”
“好漢這就不懂了,放糧也不是一天就全放完。”朱大豐也是昏了頭,居然有些得意起來道:“前前后后要用幾個月,才能將外頭這一千多窖糧食都起運出來。這中間可做的花頭多了去了……”
“哼!”陸云冷哼一聲,一指頭點向朱大豐腋下。指頭還沒點上,朱大豐就像篩糠似的抖起來,顯然方才的酷刑給他留下了終生不可磨滅的陰影。
“別別,好漢饒命。”朱大豐忙言簡意賅回答道:“謝大人的意思是,差不多過年前后,讓倉官舉報陸大人監守自盜,將賑災糧食偷運出去販賣。到時候老太師自會出手料理,用不著我們操心!”
“哼,陸大人沒做過,你們還能捏造不成?”陸云氣得牙根癢癢。
“好漢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到時候一對賬,發現少了五百萬石,那就足夠砍了陸大人的人頭了!”
“好賊子,好算計!”陸云把手一揚,嚇得朱大豐魂不附體,還以為他要殺人滅口呢。
誰知陸云只是將他穴道解開,朱大豐全身肥肉終于回復了自由,整個人癱在床上舒坦的一動不想動。
“最后一個問題,哪些窖中有糧,哪些沒糧?”又聽陸云沉聲問道。
“這誰也說不清楚。”朱大豐搖搖頭。“這種事畢竟見不得光,都是夜里頭讓兵丁做的。先往窖里頭倒土,等到升高了再把糧食裝進去,倒地哪個窖的糧食多,哪個窖的糧食少,只有全挖出來才清楚。”
“你大可現在就喊人,或者回頭向姓謝的告密也無妨。”陸云冷冷丟下一句,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敢不敢……”朱大豐忙使勁擺手,這顯然是神仙打架,他這個小鬼跟著瞎摻和,那不是要禍害全家老小嗎?
他心里跟明鏡似的,知道今晚這人定然來自陸閥。但知道又怎樣?今晚這事兒他打定主意爛在肚子里,不然陸閥雖然不是夏侯閥的對手,可對付他就像捏死只螞蟻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