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月涼如水,大街上懸著串串紅色的燈籠,那些酒店中更是燈火輝煌、人聲嘈雜,看上去比白日里還要熱鬧。
崔閥的馬車緩緩行在街上,前后左右都有護衛緊緊相隨,登徒子再不開眼,也沒膽子去唐突車廂中促膝而談的二位佳人。
以崔寧兒那張能把死人說活的嘴,曲意討好間,自然將商珞珈哄得煩惱盡去,笑逐顏開。不知不覺,就到了醉三秋門口。
“小姐,到地方了?!瘪R車停下,崔閥護衛打起車簾,侍女將錦墩在車下放好。
崔寧兒剛要下車,忽然咦了一聲,指著醉三秋門口對商珞珈小聲道:“那不是梅家姐姐嗎?她怎么和陸云在一塊?”
商珞珈從崔寧兒身后看去,果然看到梅若華攙扶著陸云,從醉三秋后面的巷子上了大街,正要往遠處走去。
商珞珈芳心先是閃過一抹不快,仿佛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一般。但旋即她就醒悟過來,低聲道:“陸云應該有什么不便……”
她剛想說我們不要聲張,誰知崔寧兒已經跳下車,朝著街對面的兩人招起手來,脆生生喊道:“梅姐姐!”
說完,崔寧兒便蹦蹦跶跶朝著街對面的兩人跑過去。商珞珈來不及阻攔,只好由崔寧兒去了。但她是斷不會這時候露面,讓梅若華尷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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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當時,陸云藥性發作,梅若華無奈之下,只能將他暫時制住。梅若華畢竟對陸云心存感激,不希望他在眾人面前丟臉,只好扶著他從后院出了醉三秋。
她本打算將陸云找地方暫且安頓下,然后去尋陸松他們來處理,誰知剛上了街,就碰到了熟人。這讓梅若華不知如何是好,她一個大姑娘家家的,半夜里扶著個不省人事的男子,這話傳出去,自己真是要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好在崔寧兒的注意力,明顯放在陸云身上,并未多問她為何會跟陸云在一起。
“梅姐姐,陸云這是怎么了,喝醉了嗎?”
“呃,差不多吧?!泵啡羧A尷尬的點點頭,低聲解釋道:“你來的正好,快幫我進去找找陸閥的人,讓他們來接陸云?!?
“不用那么麻煩,我送他回家吧?!睙嵝牡拇迣巸合胍獛兔??!澳銈冸y得聚會,沒必要打擾他們,梅姐姐也快進去吧?!?
“這……”梅若華有些意動。這時候能有人接手這燙手的山芋,而且梅閥還跟陸閥結怨多年,她也不想跟陸云之外的其他陸家人打交道。但梅若華素來穩重,也知道這樣有些不妥?!瓣懺频臓顩r有些復雜,你個女孩子家家的不太方便,還是讓陸家的人來吧。”
“嗨,我又不是一個人來的?!贝迣巸簠s大大咧咧的朝護衛招招手,便有兩個護衛過來,想要接過陸云。
有男人幫忙,梅若華自然不會再扶著陸云,不然就太難看了。她趕緊將陸云交給兩人攙扶,又過崔寧兒對她耳語道:“陸云的狀況很不妥,你速速將陸云送回陸閥,讓他家里人找大夫給陸云看看。”
頓一頓,梅若華耳根發燒的補充一句道:“你千萬不要靠近他,其他女孩子也一樣。”
“哦……”崔寧兒一副了然的神情,點點頭道:“姐姐放心吧,我會辦妥的。”
“好,有勞了?!泵啡羧A看看崔寧兒的護衛不下十人,心說總不會出什么事的。
“姐姐快進去吧,我們也走了?!贝迣巸撼o衛遞個眼色,兩個護衛便架著陸云慢慢走向自家馬車。
梅若華不疑有它,朝崔寧兒又道了聲謝,便轉身折回了深巷,從后門進去醉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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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珞珈隔著車窗,看著兩個護衛將不省人事的陸云扶了過來。
“把他扶上車吧?!贝迣巸焊诤箢^,朝護衛發號施令。
護衛自然照做。崔寧兒發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