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真人以為如何?”得到蕭云來的保證,崔平之又看向趙玄清。
趙玄清洞若觀火,他本指望著蕭云來這位強項令,能繼續扛一下這些該死的門閥。但誰承想,這廝居然見風使舵,當著自己的面跟崔閥媾和了。也不知方才的骨氣哪里去了?這不是明擺著坑了自己嗎?
但他久在京城,知道這些寒族官員對門閥的畏懼已經深入骨髓,尤其是崔閥還掌握著天下文官的命運,蕭云來會見好就收也就不足為奇了。
想到這,趙玄清意興闌珊的撣了撣道袍上的煙灰道:“我天師道不過是協助,拿主意的還是京兆府。既然蕭大人這么說了,老道也沒意見。”
“多謝趙真人體諒。”蕭云來忙感激的抱拳。
趙玄清卻哼地一聲,理都不理他。
崔平之見狀心下稍定,又對陸信歉意的笑笑道:“陸閥主,出了這種事,看來咱們這婚,今天是結不成了。”
陸信知道,這肯定是崔晏的意思。以堂堂老令公的智慧,當然知道眼下應該暫時偃旗息鼓,等過一陣子風平浪靜再說。
這也符合陸信的心思,但他不能主動提出來,不然就太打崔閥的臉了。顯然,自己之前與崔閥共進退的態度,已經通過崔定之之口,傳到了崔晏耳中。老令君才會投桃報李,主動要將孫女接回去。
想到這,陸信感激的點點頭道:“崔小姐身體要緊,早一天晚一天成婚,不打緊的。”
“好,那我們就來日方長了。”崔平之拱拱手,便讓人另抬了一頂轎子,將崔寧兒扶上轎去。帶著送親的隊伍垂頭喪氣的回去了。
蕭云來知道自己在陸閥也不受歡迎,也尷尬的跟陸信打個招呼,便帶著手下官差腳底抹油了。
見正主都離開了,趙玄清和天女及一干天師道人等便也跟著走了。
三畏堂前,只剩下陸閥眾人在那里面面相覷。精心準備的一場婚禮,卻變成了這樣的一場鬧劇,誰心里也不好過。
陸向更是難過的直抹淚道:“我孫子招誰惹誰了,怎么干什么都這么不順當呢?”
陸信朝陸瑛遞個眼色,讓她先扶著老太爺回去休息。然后他對一干閥中高層以及子弟嘆口氣道:“今日因為犬子的私事,讓諸位受累了。”
“應該的,應該的……”眾人忙笑著應聲道:“還請閥主不要難過,大公子年輕著呢,這點挫折算不得什么。”
“多謝諸位良言。”陸信點點頭,揮揮手道:“今天都累了,先散了吧。明天歇一天,后日再議事。”
“是。”眾人一起向閥主行禮,想要再安慰陸云幾句,卻已不見了他的蹤影,只好權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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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都城外東南數里,有一片郁郁沉沉的古柏林,相傳乃埋葬三國時蜀將關羽首級之地,故名關林。
忽然,林間樹梢上,出現了一個瘦小的人影。那人還背著個身穿大紅吉服的新娘子,居然絲毫不受影響,猿猴似的在樹梢枝頭上靈巧跳躍著。
那新娘子雖然頭發散亂,卻難掩傾國傾城之姿,不是蘇盈袖又是何人?她俯身在這救了自己的不速之客背后,到這會兒還如墜夢里。
她當然知道救自己的不是太平道的人。事實上,自從孫元朗閉死關之后,她已經和太平城失去聯系很久了。而且有陸仙在場,這世上除了張玄一,再沒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三畏堂的屋頂上。
那便只有一種可能,此人是陸云請來的幫手。蘇盈袖沒想到,那臭小子在陸信之后,居然又變出了一位大宗師。難道他真有秘法可以制造大宗師不成?
想到這,蘇盈袖卻幸福的笑了,覺著自己這番冒險真的值了。
當然值得了。回味起和陸云在劍拔弩張之下拜堂的情形,她都要開心的笑出聲了,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