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蒼的裴邱,跪在初始帝御前,語氣誠懇道:“為臣老病久矣,數年前便深感力不從心,只是陛下幾番慰留,這才勉強堅持到如今。但今年,老臣的身體和精力更加不濟,若是還強撐下去,只會誤了陛下的大事。年前,陸尚已然致仕,老臣想來陛下當一視同仁,不會再強留老臣了吧?”
說著他深深跪附下去,以額觸地道:“懇請陛下恩準老臣告老還鄉,歸隱泉下,以度殘年。”
“唉,老郡王啊,你就舍得丟下寡人不管?”初始帝雖然巴不得裴邱早點滾蛋,卻也只能按照套路慰留道:“大玄離不開老郡王,寡人說什么也不能放你走。你要是覺著力不從心,那寡人可免了你的常朝,平日可在家休養,有大事時再進宮與寡人商議,你看這樣好不好哇?”
“陛下對老臣恩重如山,老臣雖肝腦涂地,也無以為報啊……”裴邱感動的熱淚盈眶,從懷中緩緩摸出一樣事物,高高舉過頭頂,嘶聲道:“唯有以此物敬獻陛下,以表我裴家對陛下與大玄的忠心不二!”
“哦……”見汾陽郡王居然不按套路來,初始帝不由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示意杜晦呈上此物。
杜晦趕忙拿個托盤過去。裴邱便神色鄭重,慎之又慎的將那黃綢包裹的物什,緩緩擱在托盤之上。
他這般作態倒是勾起了初始帝的興致,心說也不知里頭裝的是什么價值連城的寶貝,居然讓裴邱如此小心?
這時,杜晦雙膝跪地,將托盤呈到了初始帝面前。
初始帝呵呵一笑道:“寡人是不是該凈個手,再打開此物啊?”
“還是陛下考慮周全。”只聽裴邱沉聲說道。
“哦?”初始帝伸手摸在那東西上,隔著層黃綢也能感受到那是一方玉質的印璽。皇甫彧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他馬上收回手,沉聲吩咐杜晦道:“屏退左右,關上殿門……”頓一頓,初始帝又補充一句道:“再打盆水來,寡人要凈手。”
“是。”杜晦馬上照辦。不一會兒,大殿中只剩下初始帝和裴邱兩個,杜晦在門口守門。
初始帝洗干凈手,輕輕扯開了黃綢的一角。
一方紐交五龍的藍田玉璽便驀然出現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