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堂中。
聽了朱秀衣和不破的推測,夏侯霸愈加奇怪道:“誰能使喚得動裴閥?連老夫都沒法讓他們的部曲聽我調遣。”
“這就是要深挖的地方,”朱秀衣緩緩道:“要將裴閥這段時間,接觸過的所有人,下達過的一切命令,進行過的任何行動,全都仔細過一遍,肯定能發現什么蛛絲馬跡。”
“好,此事便交給先生了。”夏侯霸吩咐朱秀衣道:“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其實老夫從來不擔心皇甫彧,但裴閥手握重兵不說,京營也大半在他們手中,若是有了二心,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是,學生會盡快查明,到底是誰和裴閥在勾勾搭搭。”朱秀衣領命之后,又提議道:“主公不妨趁機敲打一下裴閥,看看他們是何反應?”頓一頓,他又忍不住笑道:“這次可是難得的好機會,不從他們身上挖塊肉下來,實在對不起那位老王爺。”
“呵呵,哈哈,嘿嘿……”聽到朱秀衣對裴邱的稱呼,老太師面現一抹猙獰的笑容道:“老東西不知好歹,真以為被封了個勞什子郡王,就能壓老夫一頭了?我非得讓他知道知道厲害不可!”
“伯父。”夏侯不破聞言,卻忍不住眉頭緊蹙,只好出聲提醒道:“眼下對裴閥下手的話,會不會打亂了我們的布置?”頓一頓,他加重語氣道:“按照制定好的計劃,今日加冠之后,下次早朝,我們就會做出反擊,扭轉過被動局面來……這種時候,還是讓裴閥理虧心虛一點,更方便咱們行事吧。”
“唔,老夫怎么把這茬忘了?”老太師拍拍腦殼道:“看著皇甫彧那得意的樣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怕是中了那廝的離間計來著。”
朱秀衣聞言略有些尷尬的笑笑,沒有說話。
“先生不要多心,老夫沒有說你的意思,你先好生收集裴閥的情報,待有個結論了,咱們再動手也不遲。”夏侯霸忙安慰朱秀衣一句。
“主公多慮了,三爺說的對,事有輕重緩急,我這邊的事確實可以緩緩。”朱秀衣一臉從善如流,心中卻對夏侯不破暗暗起了殺機。
他在夏侯閥潛伏這么多年,出謀劃策不知幾凡,才好容易獲得了夏侯霸的信任。但這個夏侯四杰中的癆病鬼,卻總是讓他心懷忌憚,無法全力施為。好容易借著柏柳莊的事,讓他消停了大半年,沒想到夏侯霸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最相信他的侄兒。而不是自己這個他口中的先生!
“好。”夏侯霸自然不知道朱秀衣的心思,自顧自的拍板道:“那就先辦正事,三天后朝會上,老夫要皇甫彧下不來臺!”
“是。”夏侯閥眾人齊聲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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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便是五月初一大朝會的日子。
到了這個季節,天亮的已經很早了。尚書令崔晏在兒子的陪同下上馬車時,外頭已經天光大亮了。
看著院中花木蔥蔥,各種鳥兒鳴鳴啾啾,崔晏心情大好道:“唔,今天好像是個不錯的日子。”
“父親何出此言?”崔平之扶著崔晏在馬車上坐好。因為兄長忽然不告而辭的事情,老父親已經郁郁寡歡多日了,見他難得高興,崔平之自然要湊個趣道:“莫非有什么好事要發生?”
“出門就知道了。”崔晏卻賣了個關子。
崔平之只好耐著性子,下令馬車出發。
護衛簇擁著崔閥閥主的馬車,緩緩駛出了崔坊大門,前頭引路的執事趕忙敲了敲車廂壁,小聲稟報道:“閥主,老太師的馬車停在了前面。”
“呵呵,這是在等我哩。”崔晏朝兒子笑笑道:“走,咱們去會會他,不好讓老太師等久了。”
“父親說的好事,就是指這個?”崔平之一邊扶著他下車,一邊小聲問道。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崔晏笑著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