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太平城基本恢復了秩序。這天一早,三清觀敲響了集結的鐘聲。
教徒們聞聲從四面八方涌進觀中,看到端坐高臺之上的道宗孫元朗,他們不禁熱淚盈眶,都生出恍若隔世之感來。
“拜見道宗!”黑壓壓的人群、數萬教眾頂禮膜拜著他們的精神支柱,這些年來他們已經習慣了這個身影、這個聲音,似乎只要有孫元朗在,天就塌不下來,多大的困難也能挺過去。
孫元朗穿一身隆重的鶴氅,頭戴五岳冠,手持金絲拂塵,神態莊重的向教徒宣講起《太平經》來。
孫元朗在臺上口吐仙音,教徒們在臺下聽的如癡如醉,淚雨滂沱。仿佛過去的半年,不過是一場可怕的噩夢,現在終于到了夢醒時分,生活可以回到從前了。
但有些事情,注定永遠回不來了,比如在過去半年里他們被戕害的親人……
這些事,總要有人負責的。
講經完畢,孫元朗向教徒們宣布了對龍兒和澹臺北斗一黨的處罰,然后萬分歉疚的自我檢討一番,將過去半年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最后宣布自即日起辭去道宗之位,由圣女蘇盈袖繼任教主!
教徒們雖然對孫元朗萬分不舍,但這次太平道遭此大難,全靠圣女力挽狂瀾,解救萬眾于水火,還拯救出了孫元朗。在場教徒中,大半是親眼目睹過,繼位大典那日,圣女如天神下凡般的英姿,在她拿出九節杖,制服一干妖魔鬼怪后,教徒們便已經將它當成了太平道的教主,所以對孫元朗這一決定,大家總體還是十分擁護的。
非常時期,一切從簡。蘇盈袖也不舉行什么繼位大典了,直接上臺接受了孫元朗的禪讓,便算是正式繼任為太平道的新一任教主。
讓龍兒和澹臺北斗折騰了半年,太平道大傷元氣、百廢待興。蘇盈袖甫一上任,便忙的團團亂轉,就算有孫元朗和公冶天府全力協助,她一時半會也抽不開身,陪陸云返回洛都了。
蘇盈袖當然希望陸云能留下來,多陪自己些日子了。但她十分清楚如今洛都城中的局勢瞬息萬變,陸云那么緊要的關頭,抽出時間陪自己北上,已是何等難能可貴了。
如今太平城大局已定,陸云歸心似箭,蘇盈袖自然不會強留他。兩天后,便和孫元朗送他和天女南下了。
父女倆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送出太平城八十里,這才勒住了馬韁……當然,孫元朗不是來送陸云的,而是為了送天女才會如此依依不舍。
。
知道到了分別之際,眾人都識趣的躲到一邊,讓陸云和蘇盈袖能單獨說會兒話。
蘇盈袖靠在陸云懷中,雙手緊緊箍著他的胳膊,一臉幽怨的樣子,哪有半分太平道教主的威儀?
“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吧,反正有我爹和護法在,太平城也出不了亂子。”這一個月來,兩人朝夕相處,耳鬢廝磨,感情自然一日千里,倒比從洛都城出發時,還要濃厚許多。
陸云攏著蘇盈袖被山風吹亂的秀發,笑道:“說什么傻話呢,你這個大教主屁股還沒坐熱,就跟著男人跑路,讓太平道上下怎么看你?”
“我不管,我就是不放心你。”蘇盈袖踢騰著雙腳,終于說了實話道:“洛都城還有勾人的狐貍精呢,你這么著急趕回去,是不是怕耽誤了看她生孩子呀。”
“越說越不像話了,這不是你給我找的營生嗎?”陸云氣不打一處來的拍一下蘇盈袖的屁股道:“再說了,珞珈才七個月,哪有這么快就生?”
“哦……”蘇盈袖自知理虧,忙轉移話題道:“商珞珈我不管,可我姐姐你得照顧好,不能冷落了她。要是讓她受了委屈,我可跟你沒完。”
“你這也太雙重標準了。”陸云苦笑著刮一下她挺翹的瓊鼻,看一眼在遠處和孫元朗說話的天女,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