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宮中,上萬禁軍枕戈待旦,戒備一宿,卻只是虛驚一場。
見東方天光大亮,皇甫丕顯知道不會再有變故,便讓城頭上熬了一宿的羽林衛,撤回營中休息去了。
看著羽林衛士兵列隊走下城頭,皇甫丕顯瞥一眼旁邊的陸云道:“讓你蒙著了,說吧,想要什么獎賞?”
“呵呵,不要別的,只要大將軍日后對末將親切些,末將就感激不盡了。”陸云笑著答道。
皇甫丕顯聞言楞一下,旋即板著臉道:“哼,本帥對誰都一個樣,休想我對你網開一面。”
“能一視同仁我也知足了!”陸云笑道。
“我盡量吧。”皇甫丕顯丟下一句話,便轉身也下了城樓,高聲下令道:“開宮門!”
這會兒其實還不到開宮門的時間,但昨夜備戰時,皇甫丕顯命皇甫康放下了應天門內千斤閘,這玩意兒落下來簡單,要升起來可不容易。需要上百名軍士一起轉動扭盤,才能將那名為千斤,實則萬鈞的精鐵巨閘一點點升起來。
足足頓飯功夫,羽林衛才將千斤閘復位。這時,宮中響起了景陽鐘聲,羽林衛又趕緊緩緩打開了宮門。
陸云一直立在應天門城樓上,望著筆直向下的通天道。紫微宮坐落在全城最高處,他又站在最高的城門樓上俯瞰下去,自然將整條通天道一覽無余。
當他看到夏侯霸的馬車出現在通天道上,緩緩向上爬行時,陸云不禁露出了饒有意味的笑容,他真想掀開車簾好好看看,夏侯霸如今是個什么樣的表情?
當初他借著給陸林提親的機會,與自己的外婆梅怡相認,卻一直沒有讓梅閥加入戰斗,等的就是這足以攪動天下的一刻!
初始帝精心謀劃鏟除夏侯霸,卻不知螳螂捕蟬、還有黃雀在后。誰又能想到?從此刻到未來,洛都城將要上演的驚心動魄、腥風血雨的一幕幕,居然都是出自這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之手!
冷冷看著夏侯霸的馬車緩緩駛入宮門,陸云也收回了目光,又恢復了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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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帝昨晚也沒睡好,天快亮時心里才安妥些,剛想再瞇瞪一會兒補個覺,便被杜晦喊了起來。
“陛下,夏侯霸來了。”杜晦敢擋夏侯不傷的駕,卻不敢攔著夏侯霸。
“唉,難為他能等到天亮再來。”初始帝活動著發沉的肩膀,懨懨起身道:“更衣吧。”
當初始帝出現在御書房中時,只見夏侯霸鐵青著臉,焦躁的來回踱著步。
“老郡王這么早,吃過了嗎?”初始帝故作輕松的笑著寒暄道:“不如陪寡人一起用膳,咱們邊吃邊聊?”
“不必了!”夏侯霸已經沒了客套的耐心,站住腳冷冷看著初始帝,質問道:“昨天的事情,怎么說?”
見夏侯霸對自己完全失去了尊敬,初始帝心里一陣膩味,便一撩黃袍下襟,在御榻上坐下道:“昨天的事情多了,老郡王說的是哪件?”
“哼,還能是哪件?自然是梅怡封駁大冢宰制書的事了!”夏侯霸雙目兇光畢露,向前一步,死死盯著初始帝道:“這么大的事情,陛下還在裝糊涂,莫非真是你授意的不成?”
初始帝的上身不自覺的往后仰去。意識到自己的膽怯后,他趕忙直起腰,板下臉道:“這是什么話,梅怡視寡人如仇雌,我能指使得動她?”
“既然如此,請陛下立即下旨,罷免梅怡,以正視聽!”夏侯霸卻不依不饒,口中的唾沫都快噴到皇帝臉上去了。
“老郡王息怒,”初始帝以袖掩面,以防被夏侯霸噴到臉上,放緩了語氣道:“這件事上,寡人絕對和老郡王站在一邊,不會任由梅老太婆挑撥我們的關系的。”
“哼,這還差不多。”夏侯霸這才退后兩步,和初始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