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殿中。
醉醺醺的初始帝,居然將矛頭對準了陸云,朝他咆哮道:
“都是你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亂出主意,說什么請張真人下山調解!寡人怎么會昏了頭,信你的鬼話,這下好了請神容易送神難,我要是不答應,你信不信他張玄一能押著我去觀操?!”
他也是滿肚子邪火無處發泄,拿陸云當起了出氣筒,說到怒不可遏處,初始帝居然雙手掐住了陸云的脖子,咬牙切齒道:
“你說怎么辦?現在該怎么辦啊?”
就在杜晦擔心陸云會被初始帝掐死的當口,他卻悚然看見,陸云出手了……
只見陸云擒住了初始帝的雙手!他兩只手如鐵鉗有力,竟硬生生將初始帝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掰開了。
“唉,你……”初始帝驚呆了。
“唉唉……”杜晦也驚呆了,一時間居然忘了上去救駕,只在那里跺腳嚷嚷道:“你瘋了么陸云,快松開陛下!”
“瘋了的不是我……”陸云松開了初始帝的手。
“你敢對寡人動手……”初始帝剛一獲得自由,便一掌閃向陸云的面頰。“寡人廢了你!”
只聽‘啪’一聲脆響,倒在地上的卻是初始帝!
杜晦在旁看的真切,原來是陸云出手更快,在初始帝動手前,便先抬手一巴掌,將皇帝打翻在地!
這下初始帝徹底醒了酒,他側身伏在月臺上,捂著火辣辣的面頰,雙目怨毒的盯著陸云。
“好,好,好……”初始帝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仿佛快要爆炸了。他雖然連遭夏侯霸和張玄一的羞辱,但卻沒有被人動過一指頭。而且打他的還是最信任的侍衛,初始帝實在是羞惱到了極點!
“陛下可曾清醒了?”陸云這才緩緩半跪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初始帝。
“呃……”初始帝一愣,他還以為陸云要造反來了,但聽這口氣又不像。
“孽障,你怎么對陛下動手?”杜晦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閃身要拿下陸云。
“罪臣冒犯陛下龍體,自知罪該萬死,但請陛下先聽我把話說完!”
卻聽陸云擲地有聲的說道。
杜晦戛然收住了身形,等著初始帝的意思。
“講!”初始帝手撐著月臺坐起身來,冷冷看著陸云道。
“為臣方才見陛下已經要被恐懼所摧毀,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斗膽冒犯龍顏,激起陛下的憤怒之心!”只聽陸云正氣凜然道:
“陛下仁愛睿智,實乃千年難遇的太平天子,可偏偏我大玄如今亂臣賊子當道,需要陛下施展雷霆手段,方能掃清妖氛,還天下人一個朗朗乾坤!”
“然則臣在陛下身邊多時,見陛下當斷不斷,一步步將局勢敗壞若斯,心下急躁萬分,不得已才故意提議請張玄一下山調停,斷了陛下最后的指望!”
“哦?”初始帝聽得一愣一愣,顧不得追究陸云的犯上之罪,只顧著追問道:“你是說,早就料到張玄一不會幫寡人了?”
“張玄一從來都是只考慮天師道的利益,他要是真的忠君愛國,十一年前就不會參與報恩寺之變。”陸云好似什么都看開了,完全沒有任何顧忌的直言不諱道:“當年,他能為了天師道的利益,向乾明皇帝出手,如今他自然也能為了天師道,出賣陛下的利益!這是誰都能看到事情,只有陛下還當局者迷,心存僥幸!”
“那你為何還要故意讓寡人,受此奇恥大辱?!”初始帝陡然發覺,這件事比打自己一耳光還過分,他要吃人一樣狠狠瞪著陸云道:“莫非你是夏侯霸的奸細不成!”
“為臣無數次說過,愿為陛下赴湯蹈火,肝腦涂地也在所不辭!”陸云卻義正言辭道:“我與老賊勢不兩立,怎么會是夏侯霸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