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霸不置可否的瞥著杜晦。
“當然不是了,這次不過又是上次高廣寧之事的重演!”杜晦本就生了個老實相,同樣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就是比旁人可信的多?!氨菹乱呀泴⑹裁炊冀唤o大冢宰,只求保全宗廟而已,又何苦做這種惹禍上身之事呢?”
“哼,諒他也不敢!”夏侯霸冷哼一聲,他不是沒懷疑過,是不是初始帝在搗鬼。但這個念頭很快便被否定了。一來,夏侯霸也覺著,初始帝已經失去所有本錢,這樣做只會激怒自己,加快他的滅亡而已。
二來,就是朱秀衣之事的后遺癥了。當時朱秀衣言之鑿鑿說初始帝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轉眼就被證實是包藏禍心的奸細。夏侯霸便不會再信他所說的一個字,自然也包括他關于初始帝這個論斷了。
夏侯霸既然認定此事跟初始帝無關,自然也就信了杜晦的話。他擱下那本奏疏,又指了指拿道手諭道:“這又是怎么回事?陛下春秋正盛,急著修什么皇陵???”
“還請大冢宰通融,陛下就這么一個心愿了?!倍呕抟荒樞乃岬溃骸八f,不看著自己的陵修好了,實在是夜不能寐啊?!?
“唉……”夏侯霸嘆了口氣,他知道這是初始帝同意立儲的條件。
在這個年代的眼中,死亡是生命的另一個形態,因此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都十分重視自己的墓地棺槨、身后陪葬等……既是所謂‘事死如事生’,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不信你看那魏武帝掘開的那些兩漢王陵,哪個里頭不是堆滿金銀珠寶,富可敵國?
所以初始帝在身前無望的情況下,開始張羅自己的身后事,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而且,按照規制,禮部尚書要兼任山陵使,正好可以將陸信踢到邙山去,省得他在洛都礙眼。
唯一的問題是,修皇陵要花大錢啊,沒個大幾百貫是根本搞不掂的。夏侯霸如今以大玄主人翁自居,當然要盤算一下,朝廷能不能拿出這筆錢,拿出來之后,會不會影響下半年的開支?
見夏侯霸遲遲不語,杜晦方小聲道:
“陛下的意思是,如果大冢宰同意的話,將來立儲大典上,可命太子同時向陛下和大冢宰跪拜……”
“哦?”夏侯霸聞言眼前一亮,他哪能抵擋住這份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