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車廂,被數十匹飛馬拉扯著。
飛馬環列車廂四周,保持車廂受力均衡,以此保證車廂的平穩,車廂的最前端立著兩名車夫,舉重若輕地甩著長長的馬鞭,操控著飛車的行進。
鄧神秀隔著老遠就出示了車票,飛車輕飚而來,在他身前丈許處停住。
隨即,一節車廂的車門打開,延伸出一個踏板來。
鄧神秀騰身在踏板上輕輕一點,跨進車廂來。單節車廂長約五丈,寬約兩丈,挨著車廂的兩邊設了不少柔軟沙發,中間留了頗寬的過道。
足有三十余座的車廂內,坐了不過十余人。鄧神秀正打算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忽地發現西北方向有煞氣襲來,凝目看去,眼睛亮了,秦清坐在那邊,周遭圍了四五人,正說得熱鬧。
許久不見,秦小乙出落得越發水靈了,玉顏清冷,仿佛浴雪蓮花,正襟危坐,燦燦星眸中偶爾流露出一絲惆悵。
想著母親還多虧秦小乙照顧,這段時間,他忙于俗務,秦小乙托譚明投來的不少書信,他都閱而未回。
無怪這會兒兩人才照面,秦小乙便投來死亡凝視。
鄧神秀深吸一口氣,臉上堆出笑來,遠遠沖秦清一拱手,“真是巧了,沒想到師叔也在此間。”說著,又沖秦清身邊幾人團團一拱手。
秦清嗯了一聲,根本不理他。眾人見秦清這般態度,也就禮貌地沖鄧神秀點點頭,依舊自顧自說話。
鄧神秀暗暗叫好,行到遠處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隨手從隔開兩對沙發的紅木條案上取了一只蜜橘,一邊剝了取食,一邊欣賞窗外風景。
湛藍的天幕上,白云朵朵,天風溫潤,腳下是滔滔漢江,襟帶著綿延群山,如此美景,再配上入口香甜的蜜橘,鄧神秀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當然,如果沒有和秦清斜對座的喚作張兄的圓臉白胖書生不停地向秦清獻殷勤,時不時朗誦他那定是憋了多日才漚成的酸腐之作,他的心情能更好一些。
張兄一首“靜夜詠懷”詠罷,旁邊還真有捧臭腳的,寥寥兩聲贊嘆后,張兄謙虛地笑笑擺手道,“張某不才,也就有些詩文之才,不過我這點本事,比之漢陽鄧神秀應該還稍遜風騷。”
“張兄未免也太自謙了,依我看你的詩文,不說勝過鄧神秀,至少也能并駕齊驅。”說話的是個鼻頭生著細微雀斑的嬌俏少女,就坐在秦清身邊,明著是贊揚,眼神里卻透著狡黠。
張兄連連擺手,“過譽了,過譽了。”神色卻是相當愉快,“傳聞秦清小姐和鄧神秀曾有交集,不知秦清小姐如何評價鄧神秀。”
秦清清冷的眸光從鄧神秀身上一閃即逝,“我和他不熟,不便評價。”
說著,起身告個罪,行到鄧神秀對面坐下,咬著銀牙,壓低聲恨恨道,“你是真把我當了你家傭人?”
她惱恨鄧神秀不給自己回信,她在信里除了通報劉氏的情況,也藏了些別的意思。
但鄧神秀那一陣很忙,根本沒工夫仔細看她的來信,對那些字外之意,全然被把握住。
鄧神秀悄聲道,“師叔這是說的哪里話,我一向敬重師叔,若無師叔,何以有我。”
“我不是你媽。”秦清撇嘴道,“行了,懶得和你算前賬。有些事你心里沒數?
這次的鹿鳴會,規模遠比往常來得大,你如今的名聲,嘖嘖,扶搖直上,早成了靶子,你還敢往那處湊?”
鄧神秀遠望流云,深沉一嘆,“我也想低調,可實力不允許啊。”
秦清噎了口口水,險些沒噴出來,俏臉脹得通紅,“你就作死吧。”
鄧神秀含笑道,“多謝師叔關心。對了,師叔你又來此作甚,我記憶中的師叔,最是淡薄名利,不愿往熱鬧處湊的。”
秦清橫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