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綾正在火頭上,話沒過腦子就頂回去了,剛說完她就后悔了。
“誒?你這是……”天一剛剛收斂起笑意,這時又浮現(xiàn)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容。
“你敢說!”顧綾喝止了他。
“那算了,聊正事。”天一知道話到此處就應該算了,男人跟女人對話,談笑有度那是幽默,咄咄逼人就是犯賤,只會招人討厭。
“你是什么時候識破我的?”顧綾率先問道。
“三天前啊。”天一回道:“直到那天你出現(xiàn)為止,我仍然陷在你的局里,渾然不知。可惜,你在大計將成的緊要關(guān)頭,來到我的面前,并露出了破綻。
于是,當你離開后,我就啟用能力開始探查這座城市,想看看你究竟在搞些什么把戲,初見端倪后,那天下午我又去做了一些調(diào)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從我來到巴黎以后,銀影的眾多干部和強者分批潛伏進了城,顯然是有大行動。我結(jié)合你之前的言行,從遺傳學的角度揣摩了一下你能比顧問笨多少……總之,最后我大約花了半天功夫便明白了一切。”
顧綾說道:“不可能,那天我說了什么讓你懷疑的話嗎?”
天一聳肩:“你一開口說的話就很可疑。當我醒來后,你沒有跟我打招呼,沒有切入主題,也沒有拿我當時一頭橘色的頭發(fā)開玩笑,而是直接就開始跟我扯紙質(zhì)書籍和電子閱讀器之類的話題,最后還總結(jié)了,我是一個很懷舊的人。”他笑著哼了聲:“僅是這段開場白就已經(jīng)很反常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嗎?你除了問問題以外,就是在表達觀點和提出要求。這說明當時的你,目的很明確。
但再來看看三天前的你,你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在和我聊天,接著還跟我開玩笑;你進入我的房間后,甚至都沒有要叫醒我的意思,這些都說明了,你根本沒什么要緊事想和我談。
那么你來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于是,我立刻就問了你這個問題,你卻回答‘只是來看看你的進展而已’。這句話就是最明顯的破綻。
你掌握著我的行蹤,能輕易潛入我的房間,根本沒有碰過多余的東西就知道要去翻看我的筆記本電腦。我的手機當時放在床頭柜上,和我睡下前是完全一致的位置,半厘米都沒被移動過。最奇怪的是,你對我那違和的gingerkid造型沒發(fā)表任何意見,難道是我睡著時你盯著我的臉看了很久已經(jīng)看習慣了嗎?
其實答案很簡單,你一直派人監(jiān)視著我。當然,我來到巴黎以后就推測過你有這樣做的可能,只是我并不想去證實而已,因為你監(jiān)視與否,跟我的盜竊計劃沒有什么沖突。但是在那一刻,你說出那句話的一刻,這一切就顯得太奇怪了,我的進展,難道你不知道嗎?你,顧綾,竟會用這種理由來敷衍我?于是我得到了一個心理暗示……你掌控著某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而你三天前,來到我面前的原因就是——炫耀。”
這時,顧綾回想起了幾天前的天一在聽到自己那句話以后的表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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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用奇怪的眼神看了顧綾幾秒,接著就大笑起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笑意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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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個時候,就想到了要將計就計。”顧綾沉吟道,她心中確實是有些驚嘆。那天在酒店中,天一才剛從睡夢中醒來,僅在幾句話的時間里,他看似睡眼惺忪地閑聊著,其實已經(jīng)觀察了整個房間里最細微的變動。
天一道:“沒錯,既然你很享受炫耀,我就干脆讓你再高興一回,像剛才那樣好好地宣泄一下。直到最后一刻,我再來顛覆你的勝利,從而享受一番羞辱你的快感。”他頓了幾秒道:“抱歉,最后那句話有歧義,我收回。”
“不必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的措辭再文雅也不會影響你在我眼中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