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檀纓料定無論如何,這臭襪都已經(jīng)涼了。
他順勢便向側(cè)方暼去。
那小姐好像被魚刺卡住,正憋紅著臉來來回回努力吞咽,還并不知道自己的未來。
檀纓暗暗一嘆。
唉,我將來游歷越國的時候,如果見到你衣不遮體,襪難覆足,恐怕會記起今天的事情。
那樣的你見到我,大概也終會懂得何為謙遜,何時又該低頭了。
檀纓內(nèi)心嘲笑之間,耳邊傳來了一個不好惹的聲音。
“哼——?”
只見那青衫小姐正怒目而視。
在她質(zhì)詢的眼神下,檀纓忙抬手道:“我……我沒想你壞話。”
旁邊侍女咯咯笑道:“笨伴讀,不打自招啦!”
小姐隨之很用力地一扭起身,刻意不給檀纓好臉,只向黃洱和嬴越行禮告退。
黃洱忙起身道:“離發(fā)榜還早,不如再清談片刻。”
小姐只搖了搖頭,其間似有意似無意地瞪了檀纓一眼。
黃洱見機一笑:“小姐是不喜與伴讀同桌么?”
“不不……”小姐趕緊擺了擺手,接著又貼到侍女耳邊。
“小姐說,若有幸入選,便要參加后面的清談,她想休息片刻,免得到時候犯困。”
“的確。”嬴越隨之起身道,“那場清談,老師們也會向感興趣的學(xué)生提問,確實要打起精神應(yīng)對。我們已經(jīng)打擾黃公子很久了,不如各自休息一下,清談時再會。”
“嗯,嗯嗯。”小姐連連點頭。
黃洱卻是一陣無奈。
他這場飯局的用意是在入宮修學(xué)前提前結(jié)交重要人物,以便今后順滑地風(fēng)生水起。
然而這一頓飯下來,這位小姐光吃不說,嬴越則是表面之誼。
錢虧了不少,卻一點正事都沒聊,關(guān)系也沒怎么拉近。
你說你一個世子,在咸京混跡十幾年,我這么宴請你,作為回饋,推薦一個不錯的歌樓有那么難么?
不要說秦世子,便是普通的名門子弟,也不該如此不通世事。
倒是這個伴讀檀纓,他尚且知道吃人家手短,說了幾句漂亮的恭維話哄我。
可這樣一個只知諂媚的伴讀,我堂堂春申公子結(jié)交你做什么!
但事已至此,眼見客人去意已決,黃洱也只好拱手相送:“既然如此,我們清談再會吧。”
小姐這便告辭,婉拒了出送的好意后,與侍女一同向外走去。
檀纓卻突然想起了什么,舉起左拳,非常認(rèn)真地向兩位講解道:
“出門左手是東,左啊,這邊。記不住的話,現(xiàn)在這只手就握緊拳頭,出門往握拳頭的方向走。”
檀纓為了不讓她們再迷路,可謂是算無遺策,盡力而為了。
然而那小姐回過頭,卻只看到了一張叫囂欠揍的臉。
“要你說?”她脆聲嗔怒道,“影子為何偏北我也想通了,一樣不要你說。”
話罷,便拉著侍女氣哼哼顛跑而去。
檀纓也哼哼一笑。
想通個毛,你道選都涼了都還不知道,睡死你算,
待小姐走了,嬴越也便告退。
黃洱卻頗為熱情地?fù)P手道:“唉,小姐是要回去收拾收拾的,你們二人又沒那么多瑣事,不如這樣,秦宮路遠(yuǎn)你們也別回了,我給你們開間客房小憩便是。”
嬴越忙推辭到:“不必不必,我們已經(jīng)吃了很多了……”
黃洱卻摟向他笑道:“舉手之勞而已,檀纓不是想嘗嘗茶點么,我這便去吩咐。”
嬴越本欲再拒,卻見檀纓一臉期待的神色。
檀纓當(dāng)然會期待。
老板見他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