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韻宮。
因為中午吃得太飽了,嬴韻這一覺睡了好久,直至入夜才在床上揉著肚子翻了個身。
“渴……渴……”
她迷迷湖湖睜開眼,看見小桌前,贏璃正在為嬴越梳著頭發(fā)。
“啊……”嬴韻連忙揉著眼睛,激動且吃力地撐起身體,“璃姐來了!”
可她剛下床,卻又因錯估了體重踉蹌倒地。
然而未等人扶,她又自己一路爬滾過去,抱著贏璃的腿就不放了,還沖嬴越道:“璃姐來了怎么不叫醒我!”
長發(fā)披肩的嬴越笑道:“叫了,你不醒。”
贏璃也紅著臉晃了晃腿:“你別弄我……我給你兄洗梳呢。”
“哈!”嬴韻這才松開手,沖嬴璃比劃道,“璃姐,你吃過大肥鯽魚沒有,吃過河蛤沒有,可香呢!”
“可沒你這么有口福。”贏璃一笑,夾著嬴越的頭發(fā)道,“我看宮里又派了兩個伙夫來,還為越韻宮調(diào)了總管,東西也送來了不少,你將來口食是不缺了。”
“啊!”嬴韻一驚,忙沖到房門口,眼見院子里堆的箱子才敢捂嘴,“璃姐,我大秦發(fā)大財了么?”
“哪有,還不是……”贏璃話說到一半,卻又被嬴越按住。
嬴越接過話笑道:“對,父王大破西羌,解救了被戎人暴斂的地方,拿回了不少被掠走的寶貝,父王母后想著我們,這便也送了不少過來。”
“好啊,我大秦又威風(fēng)了!”嬴韻喜不自勝,“不錯,本宮大喜!”
贏璃搖頭一嘆說道:“那你還不去看看戰(zhàn)利品?”
“嗯!”
待嬴韻跑入院中,嬴璃才與嬴越道:“父王不管不顧,雛后刁難你們的事,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么?”
“是。”嬴越苦笑道,“她只知道父王多年都在駐守西境,為了保衛(wèi)秦民,秦宮不得不節(jié)衣縮食,艱苦樸素。”
“可她總能識破這個謊言的,你要讓她在謊言中度過童年么?”
“那也好過在悲苦中度過。”嬴越對著銅鏡震震點頭道,“這不,已經(jīng)熬出來了么。”
“你也是……”贏璃埋怨道,“我記不住你的年紀,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道選幫你打個招呼又不難。”
“我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嬴越笑道,“這樣也好,不這樣,興許范子還不屑收我為徒了。”
“你也莫喜,過不久便是奉天指路了。”贏璃理著弟弟頭發(fā)道:
“每年七月下旬為始,奉天學(xué)宮名師便將出訪各學(xué)宮,先是考核研學(xué),以評出各學(xué)宮各家的水平,昭告天下。
“再是指點迷津,辦幾場清談,這其間若是被名師賞識,或有資材相賜,或有直去奉天求學(xué)的機緣。
嬴越聞言問道:“我記得璃姐你當時就被選中了?”
“嗯,去了奉天一年。”嬴璃點頭道,“那里的資材確實豐富,又有光武帝遺風(fēng)秘傳,但留學(xué)最多一年,若要更久地呆下去,需將身許奉天,只效忠天子,非學(xué)宮有命不出王畿,這我受不了,就回來了。”
“嬴沖和嬴燦呢?”嬴越又問道,“他們也是在奉天指路中選中的?”
“他們不是,光武帝早早留了條路,許各國公子公主去奉天一年。你若想去,讓父王發(fā)個文書也便去了。”
“這可有些難了。”嬴越苦笑,“說到底,我與璃姐和嬴韻之外的的家人幾乎沒怎么見過,與嬴沖、嬴燦更是話都沒說過,我只是好奇,他們滿一年之期后會回來么?”
“應(yīng)會的。”嬴璃澹澹道,“嬴沖根本就不想去奉天,完全是雛后逼他去的,至于嬴燦,她只喜被眾星捧月般關(guān)照,在奉天恐怕也不會舒服。”
“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嬴越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