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早已用面巾擦干凈臉上的妝,還原素顏狀態。這張臉其實還是可圈可點的,不算難看,但全被麻子給毀了。
“哥,你看現在……”方芳低頭嘆息,“你好不容易幫我找了個工作……又泡湯了。”
方閑悵然一笑:“泡就泡了,再找就是,尊嚴這東西一丟,可就再也回不來了。”
“可……”方芳猶豫了一下,問道:“我跟老鄉聊天……她們告訴我,在這帝都城里,小地方來的人不能把自己當回事兒,該低頭低頭,該下跪下跪,要不掙不著錢。”
“她們是她們,你是你。”方閑搖搖頭,用自己的邏輯開始勸說,“妹妹啊,你想想,她們低著頭,跪在地上,賺到錢,然后呢?”
“然后……哥你直接說吧,我腦子笨。”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
“妹妹,咱不是天才,咱也不是名牌大學生,咱就是一個打工妹,咱在帝都是過日子,咱在老家也是過日子,你覺得哪邊過的舒坦?”
“老家。”
“是吧,來這里就是為了多掙錢對么?”
“……對吧。”
“對你個頭,來這里是實現人生價值的。”
“哥,我聽不懂。”
“算了,現在沒必要談這么深……總之你記住了,尊嚴和臉比錢重要,還有很多東西比錢重要,別為了錢就全放棄了,到最后你就啥都沒了。以后碰著這種事兒不用委屈自己,挺直了腰板,不行就找哥,這能聽懂了吧?”
方芳不僅聽懂了,還聽得很感動,滿眼飄淚花:“哥……你真好。”
方閑心中微酸,一股悲天憫人的偉大情懷涌上心頭。
“妹,以后不管多少次,哥都會向今天一樣沖過去幫你。所以你記住了,在這里,你不是一個人。”
實在的山.東妹子已經感動的一塌糊涂,這種時候理應來個擁抱什么的,但她卻手足無所,村里相對保守,除非是親兄妹才放得開。
方閑打了個寒顫,他可真不想抱,不是看不起妹妹滿臉的麻子,主要是現在有關女人的事情已經很復雜了,再來一個他就真要瘋了,他還年輕。
“誒?”方閑突然心中一動,伸手撫摸方芳的臉,眉頭微蹙。
“哥……你這是……”方芳心中小慌,小驚,小鹿亂跳,“你……”
“別動啊。”方閑左手也抬了起來,擠破了方芳臉上的一個麻子。
“疼……”方芳被這一下子激得渾身一抖。
“說了別動。”方閑用手指沾了沾麻子里面流出的神秘液體,放在鼻前聞了聞,竟又用舌尖舔了舔。
“哥……你……”方芳感覺他要重新認識表哥了,這癖好已經不是人類所能容忍的了。
其實說方芳滿臉麻子不科學,麻子指的是臉上留下的疤痕,就跟戰場過后的斷壁殘垣一樣,再說麻子也不能被擠破,所以方芳臉上的那堆包包應該叫——
“竟然……是蟲瘡,邪門了。”
“啊?”方芳又是一驚,“你說我?怎么聽起來很惡心的樣子。”
“別慌,你聽我講。”方閑皺著眉頭擦去了手上的神秘液體,“我一直以為你臉上的就是普通的痤瘡,由于青春期內分泌失調什么的引起的,過一段就好了,但現在看來沒那么簡單,你都23了,這瘡竟還越來越嚴重,說句不好聽的話,我甚至懷疑你得了花柳病。”
“……不可能,我還沒……”方芳低頭扭捏狀。
“別這樣,你的人設不適合賣萌。”方閑搖搖頭繼續說道,“蟲瘡很少見,本來只有川、滇、湘西一代才有,也就是苗醫的發源地,所以我們對蟲瘡認識的比較深。這是一種類似于螨蟲的東西,蟄伏在皮表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