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參不透的。他跟老爺之前的事您也知道,連老爺都治不住他,咱們還是別妄想了……”
翹兒抬頭茫然地望著鳳海:“我錯了么?不該過平安日子么?”
“這沒錯……”
“他錯了?不該志在四方?”
“這也沒錯……少夫人您太難為小的了。”鳳海又撓掉了兩根頭發,這才想出了一路說法,“少夫人您想想,少爺確定有倭寇去搶劫了,如若無作為,那還是個男人么?”
翹兒指了指所里的方向:“那里沒男人?”
“……”鳳海實在詞窮了,“總之,小的覺得少爺是對的,頂天立地,保家衛國,頭可斷,血可流!可謂我大明真男兒!”
“他頭斷……他血流……”翹兒終是按耐不住,哭出聲來,“那我如何是好……”
鳳海咽了口吐沫,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前兩天貌似少夫人也差點頭斷血流了。
“行了……”翹兒抹了抹眼睛,很快拭去淚水,“我還要在這里盯著,長帆走的時候交代過,不能失信于人。你快快回去告知老爺夫人,長帆察覺倭寇來犯去官府報信,隨官家一同去杭州了,家里有什么辦法提前安排。”
“是……”鳳海點了點頭,不禁嘆道,“少夫人……您真堅強。”
翹兒強笑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來這套?”
“嘿嘿,少夫人放心,少爺嘴巴比誰都厲害,就算有事,也能逢兇化吉,再者說,還有老爺在呢不是!”
鳳海放下東西,這便跑步回家報信。
翹兒也冷靜了一些,拿起工具,癡癡望向對岸。
不錯,站在妻子的角度,確實不愿讓丈夫為任何事冒險。
但如果站在人的角度呢?
自己是人,海寧的人也是人,自己有丈夫,海寧的女人何嘗沒有?
翹兒沒心思再想那么多,低下頭,低下頭繼續忙活,楊長帆盡到了一個男兒的職責,自己也有自己的職責。
日落西山,霧氣漸起,已看不清對岸。
愿相公安好,海寧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