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啥好吵的啊!”
“對,不該吵的。”沈憫芮當即收聲坐回桌前,“這就是我的命,選錯了人。四月初一我去改命,改不掉一死而已。”
“哪有這么絕對!”翹兒焦急道,“現在不也挺好!就算你真進了戚家,有那樣一位夫人壓著,也許更是生不如死吶?咱們家多好,沒那許多規矩,也沒人管著你。”
沈憫芮轉頭看了眼翹兒:“你是真傻。”
“我就是想讓大家都好啊!”
“哪有那么多皆大歡喜。”
楊長帆在旁嘆了口氣:“好了,咱們也不爭了,嫂嫂怎么活,嫂嫂自己選。”
“我早沒的選了。”沈憫芮回嘴總是那么快,“我早已是戚繼光的人了,沒的選。我現在選你,你敢要么?”
沒等楊長帆回話,翹兒先抱不平了:“這有什么不敢啊!你若非去戚家,那便去,那邊不要你,這邊要你!”
沈憫芮驚訝地望著翹兒:“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
“娘昨晚跟我深談過,男人起家了,該來的攔不住。”翹兒握著沈憫芮雙手道,“至少,我不討厭你。”
這下沈憫芮真的詞窮了,怎么天下還有這么好說話的老婆,當真如吳凌瓏所說,這位正派夫人太好處了。
楊長帆在旁尷尬道:“你們是不是要先考慮一下我的意見?”
“你還不樂意了?”翹兒回頭嗆了一句。
“無論如何,一個月后再論吧。”楊長帆上前拉過翹兒,“你個傻媳婦……”
就算不考慮可怕的戚夫人,也要考慮與戚繼光的關系,這又是一本倫理亂賬了。
……
三月初一,晌午時分,一駕豪華的馬車駛入了瀝海村。
這已經是它第二次光顧本地,路人或指指點點,或驚呼不已。這一次大家已經知道,這車不是哪位朝廷大官的,而是咱們會稽首富的。
車子一路囂張前行,最終停在了楊府門口。
車夫下馬繞過一圈,掀開轎簾,就差跪在地上當下馬石了。
一白衣男子瀟灑踏下,折扇一展,瞇眼看著楊府的牌匾。
“去叫門吧。”何永強沖車夫努了努嘴。
車夫立刻奔到門前,以剛好的力度開始叩門,何永強則站在他身后適當的距離。
良久,里面才傳來一嬌弱女子的聲音:“哪位?”
何永強聞聲先是一蕩,而后嗽了嗽嗓子道:“會稽縣何本茂,前來與楊祭酒談商事。”